“或许是有什么变故吧。我能感觉到,君上这回是真的动了杀心。一个和亲,既要安抚宿沙国,又在挑逗公子景,还在试探我们凤家。一石三鸟,君上好算计啊。眼下又出了这等风波,我也猜不透君上心思。”凤罗阁同样很困惑。
“爷爷,你,你能不能帮帮他?”凤珈眼中满是祈求。
“珈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凤罗阁态度坚决,“君上执意让你父亲出任送婚使,试探的意味难道还不够明显吗?这个时候,周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呢。别说是出手帮忙,哪怕就是传递信息,被抓住把柄,家族也有倾覆之祸。”
“爷爷,我跟景哥哥可是有婚约的。”凤珈眨了眨眼。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不过是先王跟我的一次酒后口头之约,玩笑之言,你们那时才多大?做不得数。”凤罗阁矢口否认。
“那我不管,我这辈子非景哥哥不嫁。爷爷,你不想让我守寡的话,就帮帮他吧。”凤珈开始撒娇耍无赖。
“你,你真是要气死我。”
凤罗阁实在拿这个古灵精怪的孙女没辙,平时挺聪明一孩子,怎么牵扯到公子景,脑子一下就不灵光了呢。
到底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珈儿,之前你跟公子景藕断丝连,我没有拦着。但是,从今天起,我不准你再跟庭山有任何瓜葛。”凤罗阁态度严厉。
事关家族利益,
他从来都是铁血无情,铁面无私。
凤珈眼神悲切,一边是心爱的人,一边是家族....
她该如何自处?
只恨她空有才华,却没办法提枪挎剑,驰骋疆场,不然也不会这般无助。
“嘎嘎嘎”
就在这时,隐约听到头顶传来时断时续的大雁鸣叫,凤珈如遭电击,凝神静听,到了后面,嘴角竟不自觉露出一丝笑容。
“他说什么了?”
凤罗阁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这古怪的信息传递方式,他至今也没搞明白。
“不告诉你!”
凤珈可不上当,哼,爷爷已经不值得信任了,脸上笑意浓浓,迈着轻快的小步伐,竟就那么走了。
“难道,那小子还有什么翻盘的惊天手段?”凤罗阁却是怎么也想不通。
老咯,老咯
那叔侄两之间的斗法,他竟有些看不懂了。
清晨的阳光照进暖阁。
不用上班打卡,唐景已经习惯睡懒觉,但今天他醒得格外早,睡在外间的嬑节听到动静,快速穿衣起床,伺候公子更衣洗漱。
“今日着甲。”唐景说。
城防营已经在葫芦口扎下,临时组建的两个乡兵营也已经陆续赶往幽谷,大战一触即发,他要赶往前线督战。
嬑节走向角落,熟练地将挂在铁架上的护颈、披膊、胸甲、腹甲、护臂、束带、铁甲裙以及径甲,一一给唐景穿上。
如此复杂的铠甲,
仅凭唐景自己是没办法穿戴上的。
头戴狻猊盔,身穿吞云兽王铠,手持镔铁长枪,腰悬鱼鳞宝剑,背挂鹰击强弓,唐景瞬间从年轻家主变身英武骁将。
洗漱完毕,侍女送上早餐。
一大盆秘药熬制的粟米粥,一碟黑猪肉,四个煮鸡蛋,一整只烧鸡。
练武之人首重气血,除了服食秘药,日常饮食也要多肉多蛋,平民百姓即便有武道天赋,没有财力支撑也是白搭。
唐景一口咬掉鸡屁股,问嬑节:“丹丘那边有什么新动向吗?”
“乌锤旅并没有大规模调动的迹象。”
“我那位叔叔,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吗?”唐景冷笑。
“要不要派人再催促一下丹陵府?”嬑节问。
“不必!”唐景摇头,“叔豹好不容易犯错,我们岂能不成人之美?”
嬑节沉默,
她已经看不透公子的全盘谋划了,真为那些敌人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