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倒是好奇起来。
“咱们老爷从前有个门生,也姓蒋的。从前科举落第便在咱们府中领了个清闲差事,原是在东院管草木。也算是咱们府中的自己人了,如今不过三十。”
秋分低声说完,将柳氏手中的名册翻了一眼,指了指。
“蒋芸。”
柳氏微微蹙眉想了一瞬,倒是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是个很会讨好卖乖,办事伶俐的。
“他能做好吗?”
“好歹他也是个读书人,学堂差事莫非还有比他更合适的?最要紧的是,这位芸哥儿不是老太太手下的人。
之所以一直不受重用,就是因为他曾经跟老太太身边王嬷嬷的儿子有过争执。若是能用起来,便是太太您自己的人了。”
秋分推荐的极为卖力,说的柳氏心中有些动摇了。
“既这样,过两日把人叫过来我过过眼。看了真人再说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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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蒋芸同蒋府也算是亲戚,虽然关系已经拐了好几辈,却还是仗着这个姓氏在清河混的不错。
不过近段时间却过得颇为困顿,他爱上了牌九,每次输起来便忘了形。不过两三个月,从前攒的那些家底竟都败空了。
一时间他是走投无路,债主上门差点被打的半死。
而就在此时正巧遇见了跟他同样境遇的何家两口子,听他们说,他们俩的女儿如今正在蒋府正房太太身边做大丫鬟。
几人商量着,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
这一日蒋芸特意穿上了借钱做的干净利落的衣裳,就连平日里穿的靴子都特意仔仔细细的浆洗干净。
行至内院,秋分站在门口等着。
她朝蒋芸招了招手,见人走过来,先是劈头盖脸的一阵低骂。
“不要做出一副獐头鼠目的样子,内宅里头收好你这双赃眼睛。待会见了太太,少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如今这事还没定呢,别把到嘴的鸭子给放了。”
“好姐姐,我哪里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小人。”
蒋芸赔笑着说道,对秋分客客气气的。
“我呸,打量打量你的模样,谁是你姐姐。跟我来。”
秋分啐了蒋芸一口,快步带着人进屋。
柳氏坐在榻上喝药,听见人进来,抬眼望过去。
瞧上去还算是标志齐整,也是个读书人的模样。
“小侄见过太太。”
蒋芸装出一副人模狗样的姿态。
“你就是蒋芸?”
柳氏打量着蒋芸,用帕子擦去嘴角残留的药渍。
“回禀太太,正是小侄。”
“你可知道今日叫你来是做什么的。”
柳氏柔和的问道,没摆出什么架子。
“青翁老学士马上就要来蒋府授学,太太为了学堂的差事忧心。小侄不才,正巧读过几年圣贤书,这几日在东院那些采买的活计也是做老了的。
若是太太能够给我这个机会,我定然不会叫太太失望。”
蒋芸连忙巴巴的说道,说的倒也不算无知。
柳氏又问,“你从前做的不过是草木之类的小玩意,如今建院子可不是小差事,能做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