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绳呈降低线,滑起来很轻松,除了有点刮手。
七八下,他就滑到库房,身下密集的丧尸“嗬嗤嗬嗤”地挥手抓他。
到了屋檐,无处可扒,瓦片被太阳晒得烫手。
“妹子,拉一把。”他后仰脑袋,望武番。
武番伸手将他拉起来。
他跨坐在房脊,看着她纤细的手发呆,瘦瘦的,拉他时候爆发出磅礴的力量。
“你们能不能快点?”武番不耐烦道,“大热天的没看见我家宝宝热了吗?再不快点我就走了。”
发呆的小兵惊醒,冲那边大叫:“安全安全安全!可以通过!”
储物间里踌躇的人不再犹豫,壮硕的士兵先一步抱住麻绳开始滑。
他很壮,在空中荡来荡去,头顶是火辣辣的太阳,耳边是丧尸的群吼。被吓得手脚发软。
好不容易挨到房檐,武番伸手将他提上去。
十二人,花了她大半个小时。
库房距离围墙还有一百米的空间距离。
他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真实又困难的事——过不去,也下不去,库房被丧尸从四面包抄了。
“你们等着,俺下去拿炸弹炸了它们。”小兵翻身快速从窗户闪了进去。
武番意外地眨眼——好身手。
硕壮的士兵忽然问她:“你为什么不直接炸死丧尸,非要我们爬过来?”
所有人后知后觉疑惑起来。
武番好笑,冷声问他:“要你教我做事?”
气氛陡然凝固。
硕壮士兵的手指压上了枪,大部分人开始举枪。
武番冷冷扫他们一眼:“我救的你们。”
他们神色一怔——好忘恩负义的举动。
都窘迫地放下枪。
他们身上的汗臭味酸味狐臭被太阳晒得无限扩散,熏得武番烦躁地皱眉,浪费她时间,天气又热。
她捡起麻绳,手腕用力一抖,麻绳从中间断裂。
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干嘛时,她一抖麻绳,麻绳宛如一条蛇,灵活地缠上他们。
他们叫喊都来不及,只见她手指翻飞,麻绳打结紧紧捆住他们。
紧接着——
她单手提起他们,用力扔向墙外。
“啊啊啊啊啊——”
“嘭!”
人肉墩落在地上,干燥的灰尘满天飞。
十一个人被砸得七荤八素,他们挣扎着坐起来。
人人都在挣扎,你推我挤又全部跌倒。
“草草草草草他妈的草草草!”
惊天大骂在墙外响起。
武番过耳不入,从窗户跃进库房。
小兵宛如遭到雷劈,懵逼地在货架间奔来跑去,嘴里嘀嘀咕咕:“俺们的炸弹,俺的枪,俺的子弹,俺的子弹……”
突然,他看见了武番,猛冲过去:“你还俺子弹!那是俺的!”
武番快速避开,他又灵活地扑上去。
武番:“我来的时候就没了。”
小兵不信:“俺天天看着,不可能凭空消失,就是你拿的,还给俺,那都是俺们的!”
武番:“那是国家的。”
小兵:“俺为国家守护,不允许你们拿!”
武番无语:“我真没拿,你看我拿了也没地方藏啊!”
小兵不听:“就是你就是你拿的,你藏起来了!还俺!还俺!”
真是倔。
武番:“你属牛的?”
小兵:“俺属马。你还俺子弹。”
武番:“……”
傻子。
她往窗口跑,小兵飞快地追她,一边追,一边大喊“还子弹、还炸弹、还枪”。
武番翻了个白眼:“追上我就还你。”
说完,人已经翻出窗户,跃上屋顶。
小兵双手扒着窗框,也蹬蹬蹬爬上去,身手敏捷。
武番挑眉,有点厉害。
她故意顿住脚。小兵逮住机会冲过去一把抓住她:“还给俺!”
武番狡猾一笑,反手捏住他肩膀——
嘭!
小兵在空中抡了一圈,被扔出围墙,砸在地上,脑袋砸得晕乎乎的。
耳边叽叽喳喳队友争论的声音,他头晕手软地撑着水泥地,爬起来。
上半身刚离开地面。
“嘭嘭嘭——”
巨大的三连炸弹轰炸在训练场上,丧尸的尸块齐飞,地面震荡。
“炸、炸弹!”他们终于挣脱麻绳,蹭地跳起来开跑。
小兵被震得跌倒在地,抱着昏沉沉的头,耳朵嗡鸣,鼻子呼吸间全是灰尘。
他趴了有几分钟,听力逐渐恢复。
轰隆声不知道几时消了,地面震颤也轻了。
他朦朦胧胧从臂弯里抬起头,围墙还在,没轰塌,天空晴朗,太阳火辣辣地晒着。
没有硝烟,没有烟雾。
一切都完好无损。
他爬起来,余光瞥见一辆面包车从丛林里窜出,车窗边妹妹那张冷漠的瘦脸一闪而过。
小兵撑起身,摇晃两下。
然后,双手握拳,脚底生风,开始狂追面包车——
“还俺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