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良贵人起身帮他宽衣,玉手搭在珍珠扣上,小指微微翘着,指甲上的水粉蔻丹,衬的一双手雪白细嫩。这才是女子该有的手,可不像荀肆那只猪蹄。
千里马带人退了出去,关上了殿门。云澹愣了愣,坐到床上,手拍了拍床边:“不急,咱们说会儿话。”
良贵人点头坐到他身旁,轻声说道:“臣妾这几日为皇上绣了一幅鞋面,拿给皇上看看?”
“嗯,好。”云澹接过鞋面,仔细看了,并蒂莲花,的确好看:“多谢。”
“待纳好鞋底儿,将这双鞋做好,万岁爷就可以穿了。这会儿炎夏,正合适呢!”良贵人进宫六年,习惯了云澹话少,他本就来的不多,是以良贵人有的是时间去打腹稿,这会儿备好了说辞,一句一句的说。
云澹应着:“好。”“甚好。”“足以。”没说过超过三个字的话。
又看看外头,时辰差不多了,便上了床。
良贵人亦上了床,手去解自己的衣扣。一颗颗扣子解开,冰肌雪肤在灯下熠熠生辉。云澹瞧着亦觉得好看,头凑到她脸旁,闻到她发上的晨荷香气,多好。
多好,但事儿却成不了。云澹心思不在这儿。至于在哪儿,他也说不清。将脸撤回来,对良贵人说道:“不知怎的,头有些疼,朕先回永明殿将养,今日这次不记档,明日再来。”
良贵人见云澹面色不对,手探到他额头,却并未真碰触,担忧冲撞圣驾。云澹拉了她衣袖:“无碍。”而后起身下了床。
千里马见云澹走出去,愣了一愣,与静念交换一个眼色,忙带着众人跟了上去。
“皇上您今儿…略仓促啊…”千里马斗胆问了一句,而后感觉到脖子上的一阵凉风,忙缩了脖子。“奴才的意思是…要宣个御医吗?”这才多大会儿便出来了,皇上莫不是被皇后掏空了身子?
云澹幽幽看了他一眼,指了指他脖子:“朕瞧着你这颗脑袋,该换个地儿了。”
千里马嘿嘿一笑:“奴才这个脑袋还是留着吧,奴才没了,主子找不到用着这样称心的人了。”
“就你话多。”
云澹在园子里逛了一圈,觉得没甚乐趣,便回了永明殿批折子,直批到深夜,肚子叫了,这才想起自己今晚用的少,对千里马说道:“饿了。”
千里马忙叫宫人端了一碗绿豆汤来:“备了您爱喝的绿豆汤。”
云澹舀起一勺绿豆汤,想起良贵人亦说备了自己爱喝的莲藕汤。都说备了自己爱吃的东西,然而自己究竟爱吃什么,自己都不知晓。愣神之间,小太监来禀:“皇后求见。”
“好。”云澹放下汤匙,端坐着身子等荀肆。她进门朝他道万福,云澹摆手叫下人们出去,而后看到荀肆眼睛落在了那碗绿豆汤上,她脚朝桌边迈了一步,在她伸手之际,云澹缓缓端起碗将其一饮而尽。而后放下碗,拿起帕子拭了嘴角,见荀肆那双眼瞪的老大,心情没由来的好。想抢朕吃的,没门。“二弟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荀肆嘿嘿乐一声,将自己的信放到桌上:“多谢兄长。”
云澹扫了一眼,隐约可见张牙舞爪字迹,手指抚上去,欲将那字迹看仔细,荀肆以为云澹要偷看,动手去抢,云澹这些日子可是下了功夫学武的,抓起信速速起了身,将胳膊伸直举起,任荀肆如何跳脚都不还她,展开那信的背面透着光看了一眼,好家伙,要一只狗爪去爬,兴许都比荀肆写的好看。忍不住大笑出声将信还给她,见荀肆气的小脸通红,忍不住去捏她:“为兄看看不行?看你这出息!不许旁人看,你倒是塞进信封里啊!”
荀肆觉得他说的有理,点点头:“兄长所言极是,二弟记下了。”双手抱拳一耸:“告辞!”转身要去,却被云澹薅住了脖领子。荀肆心中骂他一句,这人如今真是爱动手,再这样真得教训他一顿了!荀爷自称一句小弟那是给你面子,但你总在老虎身上拔毛,那就是你不知死活了啊!
“饿吗?”云澹见好就收,松开手,又假模假式帮她将衣领的褶皱抚平:“适才见你想喝绿豆汤,可是饿了?”见荀爷想喝绿豆汤,你却干了那碗绿豆汤?
荀肆属实饿了,今儿写信耗体力脑力,东西都未吃几口。于是没志气的点点头。
二人于夜深之时在永明殿扎扎实实吃了顿好的。
荀肆抱着一个猪蹄儿啃得有滋有味。
云澹抱着一个猪蹄儿啃得有滋有味。
末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唇上泛着油光,心满意足点头。
得着吧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