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彻底说破,是周什一顾着几分薄面,不想让他太难堪。
眼下伊铭一听他认识李舒雅,立马住了嘴。
大概是架势太骇人,旁边不少围观的想把周什一拉开,又有些忌惮,最终还是池澈率先出面:“伊铭你差不多澄清一下你跟学姐的关系吧,我一直没说,只是因为我跟学姐不熟。”
意思是虽然不熟,但其实也知道他一直在吹牛皮。
众人一惊:“什么意思,那个姐姐不是你女朋友吗?”
伊铭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面子上极挂不住。
有人在旁边弱弱开口:“但上次我们都看见那个学姐来学校门口接他,还挽他……”
周什一盯着人面色很沉:“舒雅姐就是没有男朋友,以前在三中还没毕业的时候也一直没有。”
话音落下,所有视线都锁定在了伊铭身上。
伊铭疯狂想为自己辩解,却又被什么堵住般,嘴都张不开,难得体验了把哑巴吃黄连的苦楚。
“……是没谈。”
顶着周什一和池澈的注视,这话几乎是伊铭咬着牙承认的,像是受了某种奇耻大辱。
一时间,刚刚不少替他打过圆场的同学都尴尬住了,如鲠在喉,纷纷念着“没必要”摇头散开,无语又羞愧。
如果不是周什一,他们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忽悠多久。
吹了许久的“谎言”被当众拆穿,伊铭什么时候这么丢人过,起码目前他是没脸再继续留在球场里了。
池澈主动拽着周什一问他会不会打排球,想让他把伊铭的空填上好开场。
一来二去,原本只是站在外围的谢初鸿顿时被“剩”出来,盯着伊铭的面上看不出情绪。
尽管他们班长平日里总是春风和煦、温言温语的,但出于某种直觉,伊铭始终对谢初鸿有点犯怵,尽可能井水不犯河水,哪怕说周什一,也绝不带上他。
碍于面子,他竭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缓缓回到先前的长凳坐好。
谢初鸿并排站在长凳旁,确实是没再盯他了,但周身的气场依旧让伊铭心里打鼓。
“我跟池澈一样,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所以以前的事我从来没说过你,以后你说别人也都无所谓,但对周什一,希望你能给予跟对我同等分量的尊重。”看着他哥活跃于球场的颀长身影,谢初鸿这段话从面色到口吻,全都风轻云淡的,却跟直接说“惹周什一就是惹我”没有任何区别。
“听见了吗,伊铭。”
伊铭嗓子眼一哽:“……听见了。”
坐在长凳上,伊铭脑子很乱,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似乎跟谢初鸿的威压比起来,刚刚被戳穿的羞耻不值一提。
同时他还觉得自己很冤,先前说周什一本人没踩雷,现在说李舒雅反而爆了。
少年忍不住嘀咕:“周什一是不是喜欢舒雅姐……”
谢初鸿没含糊:“他喜不喜欢跟你有什么关系?”
球场上,有了伊铭被打脸的桥段,大喇叭信誉度大打折扣,大家明显更倾向于他们这段时间亲眼看到的东西了。
比如,周什一运动神经果然很无敌,排球打得倍儿棒,攒着劲也能轻松应对。
走位间,池澈问他:“你跟李舒雅学姐关系很好?”
周什一:“你认识她?”
李舒雅是他原校三中的学姐,就算后来上港大靠一中近了点,这边应该也没什么人知道才对。
池澈答:“我跟她是一个艺考培训机构的。”
一个学编导,一个学表演,但都是传媒生。
这么说周什一就懂了,但既然是一个机构的,池澈肯定也知道李舒雅的事:“那你……”
“我自己就是。”池澈显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又一次准备去捡球时,擦着他的肩就笑了,“你是个英雄,比我们这帮人强多了。”
周什一一愣,没想到池澈不声不响的,原来什么都知道。
大家最初把周什一分给池澈,是因为在场只有池澈跟他熟,不承想两人凑一队完全是碾压性胜利,打着打着还抱着球聊起来了,赤|裸裸的藐视。
谢初鸿自然得给对面抱不平,朗声问:“你们两个是不是考虑一下拆开打?”
“拆。”池澈应完便重新压下声音对周什一道,“初鸿跟老白也是吧。”
周什一:“!”
“嘘——初鸿可能感觉到了,但老白肯定不知道。”说完,池澈便倒退着去了场地另一头,冲他扬起的那一下巴,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字——保密。
夏晚黎秒速开麦:“池澈你竟然给周什一放电!你自己吐了没?我先吐了!”
池澈挑眉:“这就叫放电?你这是淫者见淫,对我心术不正啊。”
看着对面两人日常互呛的嬉戏,池澈这一连串砸下来,周什一定在原地都有些不知道该作什么表情。
怎么人人都要他保密?
往常发球都是池澈的重头戏,对面想接起来很难,但现在有周什一跟他对台,情况立马变得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