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正如直播间的名字，三小时后，孟宁宁又下播了。

对她来说，背书实在没什么难度，也就是耗费些时间罢了。

打开C站后台，孟宁宁诧异的发现，仅仅是两天直播的收益，竟然就已经破万元了。

这应该算是自己在现代，第一笔挣到的钱了。

想到这一点，孟宁宁不由得有些小愉快。

正当她在研究怎么从C站提钱呢，一个高亢尖锐的女声，突然从教室门口传来：“孟宁宁，你出来！”

孟宁宁闻声抬头往门外一看，登时觉得有些辣眼睛。

班级门口处站着一排四个骷髅T恤、破洞牛仔裤，脸涂抹得十分非主流的女生。

打头的那个染着一头暗红色的头发，双臂抱在胸前，横眉冷对冲她嚷道：“你怎么回事，让你昨天到天台等我们，怎么不来？啧，你果然能耐了，还学会放姐们鸽子了？”

另外三个人跟着捧哏道：“就是，还得大姐亲自来找你，孟宁宁你胆肥了啊。”

天台？

孟宁宁眨了眨眼，忽然想起好像昨天她收到过一个标注为[秦老大]的信息，的确有让她去天台见面。

秦老大……啊……

眼前这杀马特四人组的形象，渐渐地和记忆里的四个人对上了号。

尤其是打头的秦凤，一米七几的个头，在高中女生中鹤立鸡群的身高，方脸，吊梢眼，体育生的凶横气势，让其他人不敢靠前。

孟宁宁眼睛微眯，看着看着，忽然明媚地笑了起来：时隔这么久，竟然把她都忘了，打头的这一位，不就是自己过去的“好朋友”秦凤嘛？

回忆起过去，孟宁宁不觉有些晃神。

孟宁宁虽然出生不久就没了母亲，渣爹对她也不上心，但是她除了身体不太好之外，起初也是个聪明上进的孩子。上初中的时候，还一门心思想好好学习，寄期望于以后摆脱许家，自力更生。

可是后来……她却遇到了秦凤。

秦凤是孟宁宁的初中同桌，体育特长生，短跑成绩十分优秀，家里是开物流公司的。

就在孟宁宁因为家庭矛盾，寂寞孤独的时候，秦凤这个同桌，却向她伸出了友谊之手，宣称要做她的好朋友。孟宁宁依稀还记得她爽朗的笑声：“我比你大，以后你叫我一声老大，我就罩着你呀！”

秦凤给孟宁宁讲自己的父亲出轨小三，母亲每天歇斯底里，她在家得不到应有的关心和呵护。强烈的共情让孟宁宁以为自己和秦凤同是天涯沦落人，然后真的把秦凤当做了好朋友。得知秦凤初中毕业后，也会作为体育特招生去朝晖读书的时候，孟宁宁甚至开心得掉过眼泪。

可是没想到，等升上朝晖高中以后，秦凤就变了。

她开始打着“为你好”的旗号，频频打击孟宁宁。

她说，孟宁宁你长得太丑了，脸色白得跟鬼一样，这么寡淡，封展怎么可能看上你？她还说，你后妈最会打扮人了，你看许恬恬就穿得比你好看一百倍，你就应该像许恬恬那样穿衣打扮。她说，学习有什么用，只要抓住封展，以后你要什么有什么。

一旦孟宁宁产生质疑，或者与其他人交好，秦凤就立刻变脸，凶狠地推搡她，甚至打她骂她：“孟宁宁，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还不信我？你怎么可以和别人要好？”

孟宁宁忍受不了想和她绝交，她又转过头来哄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都是为了你好。”

几次三番之后，孟宁宁也恍惚觉得，秦凤说得可能是对的，她就是这么丑，就是没有许恬恬会打扮，秦凤就是唯一对自己好的人。

秦凤还给孟宁宁介绍过男朋友，想让她喜欢上其他的男生。

但唯独这一点，对封展一见钟情的孟宁宁，咬牙不同意。

见孟宁宁态度太过坚决，突然有一天，不明缘由地，秦凤也软化了，声称会帮她讨好封展。

接着，秦凤开始教她化妆，让孟宁宁把眼线涂得宽宽的，“这样眼睛才大”。让她抹上腮红，“这样气色才好”。怂恿她学着许恬恬的风格，买回一套又一套的淑女裙，然后看着镜子里，涂着烟熏浓妆，却穿着粉嫩纱裙的孟宁宁，满意地对她洗脑：“就是这样，这样的你才是最好看的，相信我，男生都喜欢这样的，你这样封展一定会喜欢上你。”

哪怕是死的时候，孟宁宁也认为，秦凤是她唯一的朋友。

直到——

[宿主，真正的友情不是这样的。]

直到在修真界，孟宁宁和系统闲聊，谈起自己在现代的朋友时，系统听她讲完后，冷静地点评：

[你那位所谓的“朋友”，显然用心不纯。她利用你对她的好感，用语言和行为打压你的自尊，模糊你的判断力，强迫你按照她的想法做事情，这不是友情，这是在对你洗脑，这是在利用你、控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