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幸起身吩咐高予诺:“我们走。”
彭东易追在后面问:“喻总,现在就去湿地公园?是不是太早了点,要不吃了午饭再过去。”
喻幸脚步一顿,告诉他:“是去片场。”
彭东易:“……”
这就要赶去片场给阮蓓撑腰了吗?
高予诺回头笑着告诉彭东易:“彭总放心,喻总就是去看看。”
彭东易怎么能放心,“高秘书,要不我也跟着去安排一下。”
高予诺摇摇头,重重地拍着彭东易的肩膀,严肃说:“你不安排,一切都好。”
彭东易:“……”
这是说他安排的不得大股东心意?
彭东易反倒松一口气,事情都交给高予诺,头疼的就不是他了。
他如释重负地笑着说:“高秘书,那就辛苦你了。”
高予诺点一点头,立刻跟上喻幸的脚步。
喻幸和高予诺坐上车,去到影视基地附近,他本想给庞贝打电话,料到她不会接,电话就打到李治国手机上了。
喻幸:“李老师,午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李治国惊奇道:“你怎么来了?”
喻幸:“过来看看湿地公园,顺便过来请您吃顿饭,您有空吗?”
李治国很高兴:“午有两个小时的空。”
喻幸又问:“庞贝是不是也有两个小时的空?”
李治国嗓门大了点:“什么???”
喻幸面不改色:“……如果您方便,把她也带来。”
李治国忍不住笑:“如果她不方便,午还有我这顿饭吃么。”
喻幸也浅笑:“当然有。”
李治国心知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一起吃饭也没有什么不好。
他就邀请了庞贝午一起吃饭。
庞贝没多想,答应了。
喻幸得到李治国的回信,心情很好,让高予诺定了饭店,又派高予诺去湿地公园看看。
随后喻幸提前去包间,一边办公一边等着。
这几年太累,喻幸是很缺觉的,健康全靠忙里抽空多运动才能保持。
在包间忙完工作的事,他靠在包间休息区的沙发上睡着了。
所以午庞贝到的时候,见到的是睡着的喻幸。
她刚刚推开包间的门,正不解地问李治国:“李老师,午来这里吃饭呀?”
一桌难求的饭店,让李治国请她在这里吃饭,太不好意思了,庞贝已经做好了买单的准备,却在下一刻,就看到了包间里,某个男人沉睡的脸。
李治国笑着解释:“小喻请客,当然不会请我们吃盒饭。”他侧目看向包间里面,压低慈和的声音说:“小喻睡着了,怎么在这里睡了。”
庞贝跟在后面,轻手轻脚地进去,她抿着嘴角朝沙发上看去,喻幸眉眼之间,全是倦色,眼睑下,有浅浅的阴影。
李治国电话来了,他连忙调成振动模式,小声嘱咐庞贝:“你给他盖个毯子,我出去接电话。”
庞贝只能不情愿应“好”,李治国出去后,她走过去细细打量着,男人紧绷的下颌线比从前更流利锋利,单看他的脸,其实比以前更持重自若,也……更清瘦。
庞贝轻拧细眉。
他怎么还不醒?
庞贝在包间里扫视一圈,还真备有小毛毯,连靠枕都有。
她拿着毯子,盖在喻幸身上,然后他就醒了,一双迷蒙的眼睛里,带着红血丝。
庞贝不由得冷笑问:“你装睡啊?”
喻幸没否认,他的长臂从毯子里伸出来,白色的衬衫袖口自然上缩,露出一截男人的瘦劲手腕,下意识就抓住庞贝的手。
刚醒的人,嗓音极为喑哑,却意外地好听,他仰望着她,说:“庞贝,麻烦你帮我倒一杯热水。”
现在才五月,天气不算冷,但喻幸就这样睡着,掌心冰冷得过分,庞贝都被他冻到了,她低扫一眼他凉凉的手,揶揄一句:“热的敌敌畏,你要不要?”
喻幸重重地点一下头,凝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回答:“要。”
她倒的,都要。
庞贝心里像是有潜伏的藤蔓,乍然受到了滋养,开始沿着她的心脏攀爬而上。
她咬着内唇,拂开喻幸的手,转身去给他倒水。
喻幸接了水杯,很诚挚一句:“谢谢。”
这两个字庞贝听得多了,以前但凡她给一笔钱、买一件礼物,喻幸就要说声谢谢。
庞贝一度怀疑,她那时候如果给他一卷卫生纸,喻幸都要道谢。
“谢谢”两个字,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庞贝,他们之间可不是真正的情侣关系。
庞贝一撇嘴角,在旁边的沙发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喻幸的手又伸过来,理所当然且厚颜无耻说:“麻烦你再给我倒一杯行吗。”
虽然是问句,可陈述的语气,让庞贝不由自主删除了这句话里的问号。
庞贝抬眼,幽幽问:“你怎么那么事儿?”
喻幸的手就举在她跟前,不肯挪开,如果让李治国看到,怕不是要觉得她不懂人情世故。
庞贝又去给喻幸倒一杯水,这次却没有很快递给他,而是端在手里,居高临下地问他:“喻总,你折腾来去,到底想干什么?”
喻幸伸手去拿她手里的水杯,他眼眸里发出来的光,要深入到她大脑里一般,他说:“庞贝,我想追你。”
庞贝:“……”
她倒的是水,不是酒,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