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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谨绷着一张小脸她和赵姨走过花园小道,走进别墅。赵姨问她:“夕夕晚上吃饭了吗?”
容谨摸摸自己的肚子,小肚子适时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响声。她还真什么都没吃。
萧蔷薇和萧秦风光顾着稳定苏夕京的灵魂体萧秦风估计也从来没带过小孩完全忘了苏夕京是个五岁的小女孩是需要吃晚饭的。
赵姨一看就知道她没吃露出了微妙的不赞同的目光无端地让容谨有些不太自在。
她对自己乱跑导致苏清秋担心这回事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她是为了稳定她女儿的灵魂体才去上云道观的,为什么要有负罪感?
但是每次对上赵姨这种不赞同的目光,就有点莫名的心虚。
赵姨说:“夕夕现在还在养身体,不能不吃饭。我现在去做饭夕夕去和妈妈道歉好不好?”
容谨:“……”
不,一点都不好。
赵姨眯起眼睛来:“夕夕又不听话了?”
“……”容谨乖乖答,“夕夕知道了。”
赵姨一进房门就去了厨房做宵夜。
苏清秋下午接到苏夕京不见了的消息之后,就跑出去找人,晚上也顾不上什么都没吃。
赵姨是苏清秋的保姆,从苏清秋小的时候就开始照料她,一直到苏清秋有了苏夕京二十多年了照顾她们两母女早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赵姨摇摇头可惜大的小的一个两个都这么不省心。
容谨走进客厅换上小拖鞋啪啪啪地踩在地毯上踏出沉闷的声响。
客厅里一片寂静,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
她环顾四周,温柔昏黄的光亮笼罩着整个客厅,甚至都没有找到苏清秋的人影。等仔细地看过去,才看到坐在小沙发上的人。
小沙发摆在客厅最角落里,那似乎是苏清秋经常坐的地方,旁边摆着小茶几,上面凌乱地叠着几本书。
昏黄的灯光洒在她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衣服,姿态优雅从容,就算是在家里,她整齐地看起来都是可以直接站起来去开董事会一样
苏清秋眸子低垂,修长的手指落在书面上,正翻着一本书。
容谨看着她,心想,在这样的灯下看书,不伤眼睛吗?
容谨迈着小短腿,小拖鞋踩在地毯上,十分乖巧地走到苏清秋的面前。
苏清秋从书里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摆明了不想理她,还在和她冷战。
容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居然真的在和自己五岁大的女儿冷战,还需要人哄?太幼稚了吧?!
容谨活了二十多年,就不知道冷战是什么东西,也没哄过人,实在是经验不足,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道歉?不可能的。可是这么一直冷战下去,似乎也不太对。
苏夕京会怎么做?
容谨抬头,小手撑在沙发上,圆溜溜的鹿眼看着苏清秋。
苏清秋再翻一页书,纤长的睫毛下落着一层灰黑的阴影,她整个人笼罩在壁灯下一片寡淡又柔和的昏黄里,极淡,又极冷,存在感却并不重,反而像是一副单调的文艺复古派的画,画中的美人冷冷清清,不似凡人,转眼间便会消失不见了一般。
她这有点后知后觉地发现,除了在厨房忙碌的赵姨,整个别墅寂静的简直不像是人住的地方,连灯光都是昏黄的。
容谨突然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苏清秋似乎总是一个人,起码在她的记忆里,无论是高中还是大学,苏清秋总是一个人的。
高中的时候,苏清秋走读,她不一定每天都会来学校,但如果来了的话,都是豪车接送,一个人沉默的来,再一个人沉默的走。
后来她们开始互相针对,便换了位置,不再是同桌。她偶尔远远地注意到教室另一头的苏清秋,十分钟课间,她一般都埋头在书本里,写作业做笔记,或者看点别的书,从来没有参与过任何别人的聊天八卦。
她似乎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
等到大学,她们并不是一个专业,见的少,她修金融双学位时在经管大院上课,偶尔在教学楼走廊上擦肩而过,碰见过她一两回,她也是一个人抱着书,匆匆地走过去。
高岭之花一般的经管院系花,豪门世家的女儿,全院绩点第一,拿过各类比赛国奖无数,天生站在顶端的人,偏偏还冷冷清清,更惹得无数荷尔蒙萌动的男同学趋之若鹜。
后来有传言说苏清秋是同性恋,不乏也有漂亮小姐姐也加入了疯狂追求系花的行列,但是却从来没有人能多得苏清秋一个眼神。
除了和自己对着干的时候,还算是鲜活一点,像是个人的样子。
就是会每每把自己气到心梗。
除此之外,她漂亮冷淡,脾气古怪,沉默寡言。她似乎就没有正常人的七情六欲,整个人蒙着一层似的,寡淡冷清,且难以捉摸。
容谨也懒得去捉摸。
这样一个人,偏偏对自己收养的救命恩人的女儿,百般宠爱,千般温柔。
多么奇怪的事。
容谨啪的一下,按开了客厅的大灯,白炽灯明亮的白光顿时驱散了原来的一片昏黄。
苏清秋抬起眼睛来,有些诧异地看着苏夕京。
容谨踩着小拖鞋,迈着小短腿,啪啪啪啪地跑了回来。她实在是有点矮过头了,苏清秋坐着,她站在苏清秋面前,还得费劲地抬着头,才能和苏清秋对视。
苏清秋还是抿着唇,看着她,一言不发,像是打主意要和她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