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半月,何玉婠吃了江大夫好几个方子的中药,每一个药方都奇苦无比,何玉婠硬是捏着鼻子才勉强吞下那些药水儿。
“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三红不依,说:“姑娘,眼看就到寒露,可不能大意,江大夫嘱咐奴婢们,不能让你见风儿。”
何玉婠闷闷不乐,整个屋子里都透露着一股药味儿,让人好没劲儿。
芙蓉笑道:“行了三红,别闹,姑娘的身子已经大好,可以开窗啦。”
三红看着何玉婠愁眉苦脸的样子,轻笑一声,然后来到放有妆奁的榆木桌旁边的支摘窗前。
她用木棍支起上扇,窗户正对着何玉婠的床,一开门便有一股清风袭来,其间还夹杂着桂花的芬芳。
何玉婠裹着春绿色银线镶边的棉被,感受着清风抚摸她的脸庞,被子里面暖洋洋的,何玉婠一脸舒适。
她就喜欢这样的。
“姑娘,要不要奴婢们去摘些桂花,明儿个给姑娘做个香囊。”芙蓉问道。
何玉婠好奇:“做香囊干什么?”
芙蓉扶额,“姑娘,过几天就有左都御史林大人家的宴请,到时候姑娘可是要去的。”
芙蓉不说这事,何玉婠都快忘了。
这位林左都御史与何中鸿不同,林御史乃是二品高官,其母今年七十大寿,给都察院的许多同僚都下了帖子。
大户人家出门,一般带的都是嫡子嫡女,庶子女也能带一两个。
何家因着何玉婠年后就十六,婚事必须相看着,所以这次何玉婠有幸在出门的名单上。
“左都御史啊,那可是太子妃的娘家。”
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何玉婠惶恐,她将要去的地方是宁氏都要低头的地方,不免有些心慌和期待。
期待什么?她只是期待外面的世界而已,来了快小半年,她都没出过门。
“可是好生奇怪,咱们府上适龄待嫁的姑娘有三位,夫人为何只让咱们姑娘与五姑娘去,七姑娘却要抄佛经。”
三红不明所以,问何玉婠她们。
何玉瑶因为被宁氏罚抄佛经,大闹了一番,结果还是不能出去。
何玉婠笑而不语,饮了一口茶水后才说:“前些日子,为我中毒一事,府里闹得不愉快。
先是有丫头上门,向父亲母亲请罪,拿出天仙子毒说是受苏姨娘指使朝我下毒,为五妹妹报仇。
人证物证据在,父亲竟然没信,反而擒拿了那丫头一家老小,使得那丫头又改说法。
你们猜猜,她究竟说了什么?”
芙蓉:“奴婢听当日在场的姐妹说,那丫头说是夫人指使的,想来个一箭双雕,既害了姑娘,又嫁祸苏姨娘。
可是夫人已经罚姑娘跪祠堂,怎么还来这一出,夫人对您并不憎恨。”
芙蓉就事论事,给何玉婠解释。
何玉婠:“是啊,我也不相信是母亲,母亲手段高明,做事可不会留下把柄。”
整个何府都是宁氏的人,那丫鬟怎么可能逃出府去,还再次出现在何中鸿面前,这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
敢情到最后,幕后之人针对的是宁氏与苏姨娘,她又是顺带的!
“父亲从锦姨娘院里找到更多的天仙子毒,就认定锦姨娘是凶手,最后也只是把她降为通房。”
锦姨娘就是何中鸿这两年宠爱的两个扬州瘦马之一,这次降为通房,让府里其他女人痛快了不少。
但是何玉婠不痛快,锦姨娘与她都没什么交集,一看就是何中鸿推出来背锅的。
下毒的幕后之人何玉婠已经猜到,在陷害宁氏与苏姨娘之后还能全身而退,被何中鸿保护着的,除了生了庶子的余姨娘,没有他人。
何玉婠:“最近母亲与苏姨娘频频找余姨娘的麻烦,还不让七妹妹出去走动,看来她们真的是动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