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按兵不动,扬天一面令细作对天州散布消息说自己将暗度陈仓袭击天州,天州守将呼延斩神颇有谋略,当即主动出击,领兵来试图以奇兵姿态与秦州秦梦一起里应外合将扬天击溃,却不想正中扬天围城打援之计,天州军几乎全军覆没,呼延斩神无奈归降。
次日大雨倾盆,扬天以无上法术引动天雷,狂轰秦州,萧人大恐,秦梦率三军出城投降,让扬天不动一兵一卒便拿下这云州南面最后一座坚城。时人有诗讥云:十五万人齐解甲,全无一人是男儿。
同日陈过破旷州,屠城,萧人大恐,秋无伤无奈退守云州,陈国兵锋逼至云州城下。
大荒3865年七月三十,潼关战后刚刚半月,萧国南线和北线俱已全数失守,陈楚两国同至云州城下,唯有东面的叶无锋却以不足五万兵马将西琦国主贺兰凝霜三十万大军拒之龙腾关外,引得天下侧目。
三十日黄昏,秦州议事厅。
在耶律楚材和呼延斩神的协助下,寒士伦已将萧国降兵的善后工作处理完毕,正有条不紊地向扬天汇报共有多少人被除甲还乡,又有多少人被暂时留下,拨归耶律呼延二人管理,末了,寒士伦皱眉道:“元帅,您为示仁慈,不接受我将这些人屠城坑埋以震慑云州的意见属下可以理解,让这些人除甲还乡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让耶律楚材和呼延斩神各领了五万精兵,万一二人稍有不臣之心,这任何一支力量将来都是绝对的威胁,您看是不是再斟酌一下?”
自上次被扬天轻轻警告过后,寒士伦对他是越来越恭敬,虽知此是必然,但扬天一时还是不能习惯,听他张口闭口的“您”禁不住微微皱眉,这个情形落在寒士伦眼里,只道扬天怪自己多嘴,忍不住吓了一跳。
扬天看在眼里,失笑之余,心头也是一阵感慨。自北伐以来,自己百战百胜,无敌之名轰传天下,而不自觉间自己的威势与日俱增,此时举手投足间,尽皆是霸气凛然,人莫敢抗,自知除开积威,亦是自己功力日渐猛增,玄心已然练至天心地心的极境不自觉的流露所致。军中将领,除开例外几人,对自己也都视若神明,敬佩之外却已然多了几分畏,虽不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但那种感觉有时候让人确实不是很舒服。
扬天正想说点什么,忽听听外秦凤雏的声音响起:“启禀元帅,朝廷有钦差到来。”
扬天与寒士伦面面相觑,朝廷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派人来?微微一愣后,扬天道:“快请!”
随即,秦凤雏便陪着一名陌生的太监走了进来,旁边还有愁眉不展的张承宗。扬天隐有不好预感,那太监进屋之后,当即大声道:“扬天接旨!”
“臣接旨!”扬寒二人忙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天公扬天自授命主持西北军情以来,两败萧如故,收复国土,合纵连横,令陈西两国倒戈,剿灭马大刀之乱,北伐以来更是百战不殆,开疆拓土,敌寇见军旗而旋走,荒人闻楚名而起敬,实盖世之功也!然利器不可久挫其锋,将军不可久劳无息,今萧人既退,朕特晋卿为天王,手下将领皆连升三级,按例赏赐。卿自接旨之日起,即率天军屯于凭栏,之后自回航州叙功。北伐事宜俱交与张承宗,钦此!”
“什么?”饶是以扬天和寒士伦的冷静,也是同时失声。领军回凭栏关,然后回京领功,楚问的脑袋是不是出了毛病?
那太监六十出头,也许是因为常年见人就弓腰的缘故,生得虽然眉目清秀,看来却很有些猥琐,此时听到二人惊呼,却顿时再不装腔作势,眉开眼笑起来,将诏书递过,尖声尖气道:“王爷,短短数月,您就白衣封王,皇上对您的恩宠真可谓前无古人,想必也很难再有来者,真是羡煞旁人!回到京师,可别忘照顾一下小人啊!”
扬天迅疾恢复如常,一把接过诏书,手里暗自塞了一把珠玉过去,笑道:“公公这是说哪里话来?小王还得公公多多提携才是啊!”暗朝秦凤雏使了个眼色,大声道:“凤雏,送公公下去,好酒好菜地招待着,若有丝毫怠慢,小心脑袋。”
太监喜不自禁,千恩万谢,随着秦凤雏下去了。
厅中沉静下来。
扬天望着张承宗,洒然笑道:“恭喜你了老家伙,两百年来第一次攻破云州的人非你莫属了。”
张承宗苦笑道:“天,你又何必取笑老夫?我军能有今日的局面,谁不知道是你的功劳?我若此时接手,还不被军中兄弟骂死?我刚刚打到牧马关下,却被黄公公以圣旨为威胁,死拉硬拽过来。这不,正要找你商量这件事呢!”
扬天却露出一个我怕怕的表情,连忙摆手,道:“现在全是你的事,和我可是丝毫没有关系的了!偷得浮生半日闲,老子这一阵可是忙坏了,早想放个大假去处理一些私事,你要抗旨可别找我。”
听他一句话就将自己没说出的话全给封死,张承宗只好苦笑。
寒士伦沉吟道:“元帅,属下觉得这道圣旨有些蹊跷。您战功赫赫,我军又士气正盛,皇上英明果断,断不会作出临阵换帅这样自毁长城的事……张元帅,在下绝没有半丝看不起你的意思……”
“我明白!”张承宗苦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
寒士伦续道:“元帅,近半月以来,我们捷报频传,朝廷传过来的旨意除开嘉勉之外,都说让你自己作主,而军师二十四日才攻下雅州,但今日的圣旨上却已将剿灭马大刀列入功劳薄上,飞鸽传书耗去三日,从京城到这里,千里马也要七日,加起来便是十日之久……属下怀疑这是萧人的奸计!”
这话不无道理,张扬二人闻之倏然变色,同时盯到那圣旨上。但过了片刻,扬天却哑然失笑,道:“圣旨上的字迹绝对是皇上的,而通过墨迹看来,也却在半月之前,正是我们攻下鹏羽城的日子。至于剿灭二字,我想那不过是皇上用词习惯罢了,我们让马大刀归顺朝廷,也称得上剿灭的!寒先生你多虑……”正说到这里,门口秦凤雏走了进来,见张承宗在旁,微微迟疑,见扬天轻轻摆摆手,才道:“禀报元帅,属下刚才暗自观察,发现钦差大人官话流利,对航州、大内耳熟能详,居航州至少五年。另经试探,确认除非他功力已达元帅级数,否则应不会武术。另外脸上颇有风尘之色,臀部微翘,该是长途行车之兆。初步可以肯定应该是钦差!”
扬天道:“寒先生,你听见了?这钦差应该是真的了!”
“元帅这是心灰意冷了!”寒士伦暗自叹了口气,望向张承宗,后者微微皱眉,却还是道:“天啊,圣上之所以下旨让你回师,多半是因为当时你刚刚与萧如故大战完毕,听说你收复凭栏、梧州后又连克数城,是怕你兵力不足,太过急进而招致败绩,乃是一番怜惜你的意思。要老夫代你,也是看重我守城上稍有经验,希望取守势罢了。只是圣上虽然英明,人却远在几千里之外,下旨之时自然无法将这边的情形悉数洞悉,而你与陈西两国的盟约那个时候也还未到京城呢!正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若你此时不抗旨,将来皇上知道了,免不得要责罚你的!”
扬天一拍脑袋,道:“笨!老子怎么就没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