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媚眼如丝,嗔道:“你现在可不就在打吗?”
夜梦书字斟句酌道:“不知元帅是想听新楚救右军第五千人队下辖第九百人队第三什队马夫夜梦书的意见,还是想听大荒百姓夜梦书的意见?”
扬天不置可否,目光射向乔阳,后者淡淡道:“此乃大逆不道之言……”语声至此,心头警兆蓦现,大凛下便要后跃倒翻,但这个美妙想法却被坚毅的意志给迅即压了下去。下一刻,锋锐的剑尖已不出意外地顶在了他咽喉,只是出剑的人却非扬天而是苏容。
扬天喝了一杯血红的葡萄酒,歉然笑道:“不好意思,我耳朵不大好,乔将军刚才说什么,能否再说一次?”
乔阳道:“大丈夫威武不能屈……”慷慨激昂的话刚说了半句,已被苏容手中长剑刺穿喉咙,说到嘴边的话变成了咕嘟的血流声。
殷红鲜血顺着血槽缓缓流了出来,苏容拔出长剑,退到扬天身旁。乔阳却尚未命绝,踉跄两步,趴在一张椅子上,哑声道:“我自问行事小心,并无破绽,你是怎么知道关内有内奸,又是怎么怀疑到我的?”
扬天看了正拭去剑上血迹的苏容一眼,淡淡道:“昨夜我们定计的时候,你所献几策,都是极险,听上去似乎都有出奇制胜的道理,但实际上却狗屁不通。这也罢了。但之后我去萧营的时候,本已要将萧如故生擒,但你们猜我遇到了谁?嘿嘿,说出来怕你们都不信,天下第一高手谢惊鸿已在营中摆酒恭候多时!这个面子够大了吧?有剑神提醒,老子若再不怀疑潼关有内奸,岂不是太对不起他老人家一番好意?”
“啊!”其余三人同时轻呼了一声,苏容与夜梦书更是诧异,谢惊鸿是正道神话,怎么会帮向来与魔道地狱门靠近的萧国皇室?扬天又凭什么全身而退?
“没想到大王真是剑神传人……但昨晚参加会议的那么多人,你怎么这么快就怀疑到了我头上?”乔阳已满嘴是血,上气不接下气。
扬天摇头:“你错了。我不是只怀疑你,所有的人我都怀疑。刚才我查过你的资料,你入伍已有五年,期间在断州、黄州军团也分别待过一年,历大战十三次,小战二十八回,以你的才干,绝不该直到现在还屈居百夫长!这或者还可解释为怀才不遇,但昨日在城头,你立刻在我面前显露了不凡之处,让我注意你,未免太急了些吧?再者,容容刚才出剑之前,我明明用法术让你产生警兆,你能避而不避,不是问心无愧,就是心内有鬼,但你显然不是前者。当然,这依然不能说明你就是内奸,但加上刚才我让你去试夜梦书的时候,你武功本和他在伯仲之间,却故意藏拙,让马粪污身……这点点滴滴,加到一起,还不够吗?”
“我虽知你让我试夜梦书,其实是在试我,但没有想到问我对轩辕乘龙话的看法,也是在试我!无论我怎么做怎么答,其实根本无关紧要,你要做的其实是要分我心神,让我自己露出破绽?”乔阳恍然大悟。
“又错了!你猜对了后面,却猜错了前面。”扬天摇头道。
乔阳一愣,却随即苦笑一声“高明”,嘴角一歪,终于死去。
这一系列变故,只让夜梦书目瞪口呆,终于明白扬天能爬上今时今日的位置,绝非幸至,暗自庆幸自己不是他的敌人。
扬天吐了口气,露出微笑,道:“梦书,没把你吓着吧?”
夜梦书摇了摇头,心头忽然一亮:“元帅方才说乔将……嘿……乔贼猜错了前半部分,是不是说你让他试探我,其实也是在试寒参谋?”
扬天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接着却是一阵喜悦,笑道:“不错。整个潼关军中,我看得上眼的人物,就只有寒参谋、乔阳和王定……现在怕是要加上你了,但内奸也必定是你四人之一。寒参谋若是内奸,因为他初来乍到,会受到更多监视,亲自行动自然多有不便,必定要交由得力手下去办,而你却是个难得的人才……这一点封狼山下我就知道了。”
夜梦书又惊又喜:“元帅你当时竟然注意到了我?”
扬天笑道:“明珠即便是埋在泥沙里,也终有一日会放出光华,当时整个场中没有下跪的人除了寒参谋,就只有你和那颇有风骨的王老者……不说这个了,我现在有件很重要但也非常危险的事,想交给你去办,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胆量了?”
夜梦书感激得只想哭,一躬到底道:“元帅请吩咐,即便是粉身碎骨,赴汤蹈火,小卒我也在所不辞!”
扬天笑骂道:“少给老子耍花枪,粉身碎骨赴汤蹈火这么便宜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老子让你做的这件事,稍有不慎,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元帅请吩咐!梦书若说半个不字,就不是大楚儿郎!”
“好!够爽快!那么你觉得苏容姑娘漂不漂亮?”
“国色天香!元帅你眼光不错。”能同时拍两个人的马屁,夜梦书哪里还不大拍特拍。
“那好!我要你做的事,就是和她上床!”
“好……啊不……”夜梦书微微一愣时,扬天已一掌结结实实地印在他胸口,前者当即狂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撞破花窗,跌到楼下街上。
伴随着他落地的重响,是探出窗户的扬天怒气勃发的脸,和大声的咒骂:“奶奶个熊,敢和老子抢女人,你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敢抢雷神的女人,这小子是不想活了吗?满街行人怒火冲天,捡起砖头瓦块扁担茶鸡蛋什么的,蜂拥而上,对这狂妄之徒就是一阵狠揍,边打还边问候他老妈祖宗什么的。
“多谢各位父老乡亲仗义出手,不过记得给他留口气,免得别人说我公报私仇。”扬天适时提醒道。
“雷神大人放心,一切交给我们。您别浪费时间,继续泡妞吧!”众人齐声道,随即又是拳如雨下。
扬天转回楼中,见苏容手中的长剑已不见踪迹,不禁赞道:“金风玉露楼的人果然有些门道,那么长的一柄剑藏在身上,竟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苏容媚声道:“谁叫奴家生得一副好剑鞘呢?”
听出话中的挑逗意味,扬天干咳了一声,岔开话题道:“说起来,你们楼主可真是位不世奇才,竟然能想出这个刺中藏针的方法,我若不是昨夜探府的时候偶然留意到你房门外的树上有个细小的记号,还真想不到捉月楼的头牌姑娘竟然还是金风楼主的二弟子。”
苏容自不知扬天的苦衷,见这位俊俏少年看似风流多情,言笑无忌,但一旦说到上床真刀真枪的厮杀,便顾左右而言他,暗暗好笑,道:“可终究还不是被你这色鬼给发现了?并借大师姐的名义死缠烂打,让我帮你演戏,却连一点报酬都没有,可真是没天理之极。”
扬天在她脸颊香了,笑道:“放心吧,少不了你的。当我先欠你一次好了。”
“君子一言?”
“给你一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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