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一跳,膨胀的心事仿若被利针刺破。
我哆哆嗦嗦开了衣帽间的门,一直没在意的地方,稍加细心就能发现与我那些新置的衣物毫不相仿的男衣,我有些懊恼,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拿了件睡袍,轻轻敲起浴室的玻璃门。
“门没锁。”暗吸一口气,我顺着声音开了条缝,眼观鼻鼻观心的进去了,朦胧的水汽成了我微薄的倚仗,我练练嗓子,道:“我放这了。”
“嗯。”那边男人夹着水声淡淡地应了声,我松一口气,仿若身后有只毒蛇般迅速出去。
也许是与水蒸气抢夺氧气耗费了我太多力气,我冒了些细汗,有些颓态般窝在沙发上,只等他出来。
镜少洗澡很快,边擦着头发边朝客厅走来。
我是怕了他,呐呐:“怎么不吹干?”
“有吹风机吗?我没找到。”说话间,一个眼神投过来,我有些认命般起了身。
镜少蓦地抓住我的手腕,当我望过去时,对我报以一笑,“麻烦了。”
我摇摇头,心底无声叹息。
吹风机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显出空鸣,不长不短的时间里,我蓄足了勇气,终于问他:“你今晚不回家,不跟你太太说一声,这样好吗?”
及此,我算是明白了我长久以来如此纠结的根源所在。我想我是喜欢他的,从那一晚他如天神般将我从泥沼中拉出来时,我就喜欢上他。
谁不爱英雄呢?
只是恰巧,恰巧在那样的时间那样的地点那样的场合下,他成了我心底默默暗许的英雄。
然而事不顺遂,当我们在冥冥的掌控中相遇时,当我一颗心暗许时,我的英雄身边,已经站了别的人。
与他门当户对,完美契合的人。
镜少停了吹风机,一瞬间,又显得室内格外沉寂,暗流涌动。
“什么?”他问。
我暗暗攒了口气,重复道:“你今晚不回家,不跟你太太交代一声吗?”
我很认真地问,却换来他阴沉沉的笑声。
镜少凑近我,说:“除了这里,我还有很多房子,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僵着脖子点头,偏过视线,又问:“那,是不是也有,很多像我一样的人?”
他笑得越发大声,两根手指强硬捏住我的下巴,逼着我与他对视,目光似乎戏谑,“不,就你一个,只有你一个。”
也许这是极大的暗示。
我越过了心里那条封死的界限,并不只因为好奇,或者,并不是因为好奇。
镜少闭上眼垂下头,我下意识偏过头,那个吻只偏离地落在了嘴角,他张开眼睛盯着我,温唇没有离开,脸上并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窝深处深邃幽黑。
便是这样一双眼睛将我紧紧相逼,也紧
紧相吸。我遵从内心的意愿,摆正头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
离得太近,我甚至能看见他冰冷的眸子瞬时冰裂,更仿若烈火燎原。镜少猛地加深了这个吻,左臂拥我入怀,右手紧紧箍住我的脑袋,将我带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