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冲已经吃过了,正在喝药。简清进去,从他手里接过空碗,放在旁边的桌上,问道,“爹可好一点了?”
“嗯!”
家里已经在收拾了,想必近些日子就会走。赵棣离开,只带走了张度,将沈仓留了下来,大有不将简冲一家带去北平府不罢休的架势,令简清特别反感。
而沈仓,到底比简清大不了两岁,纯粹是个孩子,来的时候,没带什么过冬的衣服,这几天灵丘的温度一下子降下来了,把他冻得跟狗一样,又没有多的钱买冬衣,今天来,简冲还让崔氏给了二两银子,催着他去买件衣服防寒。
“爹,就咱们住的这家周参他爹,在城外遇到了元兵被砍死的事,是不是爹当年给验尸的?”
“是啊,怎么回事?”
简清想了想,还是把怀疑周参的事给隐瞒下来了,问道,“爹当年验尸,可确定周参他爹的确是北元兵所杀,而不是死于比如说李实之手?”
“当年我只能查出,周参他爹的伤口是北元人的武器所伤。你应当知道,不同的兵器所刺,留下的创口是不一样的。周参他爹中了一箭,力透后背,箭头为兽骨,对方应是用了一张角弓。”
“爹认为,以李实的臂力,就算是手上有弓箭,应当也不可能令周参他爹有那样的创口的吧?”简清问道。
“嗯。”简冲似乎明白什么,“如果周家对李家心怀仇恨,应当也不是怀疑周大饼是为李实所杀,当年爹已经跟他们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不过,当时还有一桩疑案,周大饼出去是找胡人进货,当时他的褡裢还在,但货没了,银子也没了。而李实回来后,家里又是买地,又是给他媳妇买了新衣服,还买了个婆子,周参他娘不止一次在你娘跟前唠叨这件事,但时过境迁,银两上又没有写谁的名字,怎么说得清楚?”
“如今又发生什么事了?”简冲明白,女儿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件事。
“还没查清楚,等查清楚了再跟爹说。哦,对了,爹,九个月前,去广灵县帮忙缉捕强盗的人里是不是有李实?”
“是,不过,那次,也是无功而返。”简冲不再多问。
简清起身,她忘了家里很快就要北迁,可能这案子要很久以后才能跟她爹分辨一番了。
简澈哭泣着回来了,进门就扑到了哥哥的怀里,“哥哥,先生他欺负我!”
“发生什么事了?”简清有所预料,语气不是很好。
“他把爹爹给我买的书给撕了,说我不好生学,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就不要去学堂上学了。我让他退我束脩,他还不退。”
简清气不打一处来,拉起弟弟就往外走。崔氏追了上来,“清儿,你要做什么?”
“去找李铭那个不学无术,误人子弟的混蛋算账,他凭什么撕澈儿的书?诗经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书?简直是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