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又要去甄家?”王娘子一看阮亭要出门匆匆忙忙拦住他,愤愤的道:“我才是你亲娘,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之前的十六年我虽没有养过你,但你始终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那些街坊邻居没有你学业出色可人家对自己的亲娘言听计从,哪像你一样,心都偏到甄玉棠那里去了。”
若说之前王娘子只是生气,那么看到阮亭对甄玉棠的态度后,她心里一咯噔照这样下去甄玉棠进门后,哪里会任由她这个婆母磋磨训斥。
王娘子尖锐的提高声音阴沉着脸“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娘现在就去甄家退亲我不许你把甄玉棠娶进门。”
阮亭的神色很冷,话里没有一点温度,“甄小姐言行举止未有不对之处,无缘无故去退亲,娘这是要让儿子做一个背信弃义之徒?”
他早已对王娘子没有任何期盼可王娘子总是能做出一些逼迫他的事情。
退亲二字说的轻轻松松,会给他与甄玉棠带来什么影响,王娘子不是不清楚。即便这样,王娘子还是选择逼迫他去退亲。
“她怎么没有不对的地方?”王娘子气得直跳脚,“第一次去年花朝节那天,甄玉棠说我和娴儿是在强买强卖,害得没有人来卖我们摊子上的东西。第二次,我和娴儿去甄家铺子卖绣品,铺子里的伙计说我绣的荷包针脚太潦草,非要降低价格,我气不过,理论了几句,甄玉棠就强势的不要我和娴儿绣的东西。”
“第三次,也就是前几天,甄家和阮家就快是亲家了,我想着该修复一下两家的关系,我和娴儿去了甄家铺子,可甄玉棠丝毫不敬重我和娴儿,仍然不让铺子收我绣的东西,还目无尊长,讥讽我是个老婆子,这般不讲道理,仗势欺人,我不会认这样的儿媳妇。”
眸色冷冽的对着王娘子,阮亭道:“若是娘觉得我有所偏颇,那我更不该只听您的一面之言。不如我把甄小姐请来,再多请些人,让其他人来评判究竟是谁在无理取闹,可好?”
王娘子嘴唇动了动,说不出来话,嚣张的气焰一下子熄灭。
甄玉棠伶牙利嘴,哪怕她厚着脸皮当着其他人的面撒泼,她也不占便宜。再说了,要真是把事情闹大了,光她觊觎甄玉棠嫁妆这一点儿,就会被别人耻笑。
王娘子心虚,不敢再不依不挠,“甄玉棠不敬重我,你也是这样。你这是有本事了,看不起我这个亲娘。你不愿意与甄家退亲也可以,那就另换一个甄家小姐,反正不能让甄玉棠进阮家的门。”
阮亭眉头皱起来,另换一个甄家小姐,王娘子这是把甄玉棠当成什么了?
说退亲就退亲,说换亲就换亲,她有一丁点儿尊重过甄玉棠吗?
“我求娶的是甄大小姐,只会是她,不会是其他人。”阮亭不容置喙的冷声道。
“敬人者,人恒敬之。若是娘和阮娴没有无理取闹,我自然会站在你们这一边。甄小姐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不收您与阮娴的绣品,无论她是否与我定亲,这铺子始终是她的,旁人无权插手,还请娘不要再去甄家铺子闹事。”
若非王娘子太过蛮横无理,阮亭不会说的这么过分。说完这话,他离开阮家。
看着阮亭离开,阮娴撇了下嘴,过来扶着王娘子,“娘,大哥和咱们不是一条心,这您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吗?”
王娘子窝着火,“遇儿不在我们身边,我本来想着,咱们母女俩以后只能指望阮亭,如今看来是指望不上了,他觉得是咱们母女俩故意找事,太伤我的心了。”
阮娴:“娘,说实话,与甄家退亲也不太现实,甄家在县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若真是退亲了,咱们就把甄家得罪了。再者,甄玉棠确实对你不够尊敬,可是,咱们俩也有不对的地方,是您先闹起来的,就算掰碎了评理,咱们也落不到什么好处。”
王娘子拧起眉,“娴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也在指责我?”
阮娴赶紧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娘您仔细听我说。我刚才想了想,您非要让大哥退亲,理由本来就有些站不住脚,要是甄玉棠添油加醋把事情散布出去,你与我的名声就全毁了,我还没说亲呢。”
“眼下您奈何不了甄玉棠,斤斤计较,别人也会嘲笑您。等甄玉棠进了门,您是她的婆母,多给她立点规矩,怎么磋磨她,还不是您说了算?别人管不住,大哥也管不住。况且,甄玉棠的陪嫁少不了,到时候你从她那里拿些嫁妆,她也不敢不给您啊。”
阮娴到了成亲的年纪,女儿家的声誉很是重要,若是这个时间点让阮亭退亲,确实会损害阮娴的声誉。
思及这一点,王娘子只得咽下心窝的怒气,“等甄玉棠进了门,我好好教教她什么叫敬重婆母。”
阮亭直接去了甄府,甄玉棠来到花厅。
来到在门口时,屋内的阮亭进入她的眼帘,阮亭坐在那里,墨眸微垂,周身似是笼罩了一层寒霜,格外的冷冽。
甄玉棠与阮亭当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她可以感受到,此刻阮亭好像不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