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匣里放着一个精致的玉镯吸引甄玉棠视线的是,玉镯里雕刻着一朵海棠花,簇簇花瓣纹理精细。
甄玉棠有些意外,前一世阮亭送给她镯子或是珠钗从不曾用心挑选过样式可这次这个玉镯一看就是精心挑选的。
她露出笑靥“谢谢,我很喜欢。”
阮亭心里浅淡的紧张散去“我看到这个玉镯就想到了甄小姐,想着若是甄小姐戴上了,一定很好看。”
甄玉棠眨了眨眼睛,阮亭是在府学读书还是学习如何和姑娘家相处?说些甜言蜜语的功力见长啊!
把玉镯放到一旁,甄玉棠道:“阮亭,回来泰和县之前,你见到唐苒了吗?”
阮亭出声“我离开府学时,在府学门口见到了她,她肩上背着一个包袱应该是回来了。”
甄玉棠好看的眉心蹙起来“以往苒苒回来,当天晚上就会来找我最迟第二天会来甄府与我见面。可这次,她一直没有来找我。”
阮亭问道:“你是觉得唐苒遇到了什么事情?”
甄玉棠轻轻点头,“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若不是你来了,我正准备去唐家。”
阮亭清楚甄玉棠与唐苒交好,“甄小姐不必顾忌我,你若是有事情,尽可去忙。”
“我实在放心不下苒苒,你也知道,两年前,唐老三找到学堂来,不让她读书。我担心她出了什么事情。”甄玉棠吩咐道:“樱桃,你让门房备好马车,待会去唐苒家里。”
没一会儿,马车准备好了,樱桃过来,“小姐,您现在要去唐小姐家里吗?”
甄玉棠正欲起身,只见阮亭也从座位上起来了,“甄小姐,可否让我跟着你一起去?”
甄玉棠面露不解,阮亭为什么要跟她一道去?
“唐老三脾气暴躁,若他对唐苒做出了什么事情,你去了唐家,难保他不会对你动手,我跟着一道去,多个人多些助力。”
听阮亭这么一说,甄玉棠看了他一眼,说的有道理。
阮亭从小习武,若真是唐老三敢对她动手,有阮亭在,可以抵得上几个小厮了。
“好,那你跟着我一道去。”说完话,甄玉棠出去屋子。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阮亭眸里浮现浅浅笑意。
甄玉棠朝门房问道:“还有马车吗?给阮公子准备一辆。”
门口的小厮道:“小姐,剩下最后两辆马车,一辆给您准备,另一辆是樱桃和几个小厮使用。大少爷、二少爷和二小姐他们今天都不在府上,马车全都派出去了。”
没有马车,总不能让阮亭和几个小厮待一会儿,那就只能让阮亭和她乘一辆马车了。
阮亭跟着甄玉棠后面上去马车,这是他第一次和甄玉棠同处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轻轻呼吸一口气,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馨香,和甄玉棠身上的清香气息一样。
甄家的马车十分安稳,并不颠簸,甄玉棠正在想着唐苒,刚好给了阮亭机会。
他与甄玉棠面对面坐着,视线不可避免的要落在她身上,甄玉棠的肌肤莹白,近距离看着,也没有一点儿瑕疵,嫩的能掐出来水似的。
阮亭看了几眼,耳廓又悄悄染上一层薄红。
唐家,唐苒的娘王氏面露担忧,“孩他爹,苒苒两天没吃东西了,要不我去给她送点东西垫垫肚子?”
唐老三将筷子放下,“不准去,她越大越不听老子的话,敢和老子顶嘴,饿她个几天,就知道听话了。”
唐苒的哥哥唐来幸灾乐祸的附和着,“爹说的对,女人家不听话,就该多打多骂,让她饿着肚子,多尝点苦头,唐苒不过是多读了几本书,心都野了。”
王氏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起身去灶房里洗刷碗筷。
又过一会儿,唐老三进屋歇午觉,看他睡下了,王氏拿了一个馒头,又倒了一碗小米粥,急匆匆朝不远处的柴房走去。
这间柴房的位置比较偏僻,是唐家人用来放干柴用的,木门上挂着锁,王氏将锁打开,走了进去。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正午刺眼的光线蓦然照进来,屋里的一片黯淡与压抑被扯开一条细微的缝隙。
唐苒躺在木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见了光,右脸颊上粗粗的五道指印越发明显,她呆呆的望着屋顶的横梁,双眸空洞。
“苒苒,娘给你拿了点吃的,你起来吃点吧。”王氏走到床头,看到唐苒这般模样,心疼极了,“被锁在柴房里两天了,饿坏了吧?你何必要和你爹犟嘴,他不让你读书,你就听他的话吧。”
唐苒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依旧呆呆的望着那黑黝黝的横梁。
王氏叹口气,“娘知道你是个要强的姑娘,可你爹不让你去府学读书也是为了你好。你能成为秀才,那是走了大运,举人老爷可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能当上的,多少读书人读了一辈子的书,也还只是个秀才!”
“八月份去应天府参加乡试,一来一回的盘缠就要几十两银子。有这么些银子,都够在县城里盘一个铺子了。”
唐苒微弱的出声,“这一年来我在府学读书的费用,都是玉棠帮我出的,去应天府,也不需要你们拿银子。”
王氏不赞同的开口,“甄家小姐是帮你出了银子,可到最后,这些银子还不是咱们一家人帮你偿还?”
唐苒深吸一口气,“等乡试过后,我不用整日待在府学,到时候我去抄书,或者在铺子里做一个算账先生,一个月能挣不少银子,这些钱不需要你们还,我自己可以还给玉棠。”
王氏劝道:“不说银子的事情,哪一个像你这么大年龄的姑娘还没嫁人?书读的越多,越嫁不出去。县城里有几户人家来咱们家说亲。那几户人家,家里不少商铺和田产,你嫁过去,每日打理下铺子,何至于这么辛辛苦苦的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