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女婿?”林知落不免意外毕竟甄玉棠的姿容摆在那儿,若不是张韶元打压甄家的生意,泰和县怕是不少男子愿意娶她为妻。若她找个入赘的夫君反倒是有些委屈了。
“如果要招赘婿,人品定是要过得去。表妹我知你顾念我们是表兄妹,不愿耽误我的亲事。但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平日一颗心全扑在各种药草上面,也没有喜欢的姑娘。若是你改了主意告诉我一声,我就在这里,娘和外祖母还是盼着你嫁到林家来的。”
甄玉棠笑了笑,“好。”
说实话听到林知落刚才那番话,甄玉棠不是没有动摇。像林知落这样温润的男子的确是非常适合的成亲对象,如果嫁到林家来她很确定,她在林家的日子一定会很舒心。
有那么一刻,甄玉棠真想不管不顾的与林知落来个亲上加亲,可是林家人这么关心她她更不能自私的只考虑自己。
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没有人比她更知道与不喜欢的人成为夫妻是什么感受她不能把林知落也拉入这样的深渊。
甄玉棠打趣着,“表哥,你平日别总是待在医馆和那些药草为伴多出来走动走动,保不准没几天就能给我领一个表嫂回来。”
林知落摇头轻笑,“行了,回去吧。”
回到屋里,阿芙跑到她身边,“姐姐,舅母做的糕点好吃,我吃了好几块呢。姐姐,花花好看吗?我也想去看花。”
林知落拉着阿芙的手,“阿芙,表哥带着你去赏花。”
阿芙扭头看向甄玉棠,“姐姐不去吗?”
甄玉棠有些话想要和告诉高氏以及林老夫人,“先让表哥陪着你去,好不好?”
等阿芙和林知落出去,高氏开口,“玉棠,我和你外祖母刚才还说呢,你和知落年纪相仿,性情又合适,若是你能嫁到咱们林家来,你外祖母还能时常看到阿芙。”
甄玉棠柔声道:“外祖母,舅母,我正是想要提起这件事。”
“您们很是疼宠我,舅母您撮合我和林表哥,也是因着心疼我。不过,舅母,您也知道,我娘还在世的时候,总说我性子骄纵。若我嫁给了表哥,您日日看到我,该有多烦啊!”甄玉棠语气很是轻快,“还是让表哥娶一个心仪的姑娘进门吧。”
高氏也不是愚钝的人,听甄玉棠这么一说,便明白自己儿子和甄玉棠是不成了。
高氏急忙道:“就是天天见到你,舅母也不嫌烦,看着你这样的小姑娘,舅母和你外祖母胃口都能好不少。”
“你和知落之前不是还一块出去逛街了吗?我看你们相处的挺好的,是不是知落不愿意?”
“不是这样的。”甄玉棠出声解释,“舅母,您误会了,林表哥没有不愿意。只是,我拿他当表哥看待,他拿我当表妹看待,我们俩当表兄妹挺好的。”
高氏叹口气,“舅母盼着你嫁到林家来呢,也是你和知落没有缘分。罢了,不管怎么样,咱们都是一家人。”
“嗯。”甄玉棠眸子弯起来,点点头。
这一段时日,张韶元在风月楼新得了几个女子,暂时顾不上打压甄家的生意。
关于甄家商铺的流言少了不少,甄远山到处奔波,好不容易将砸在手里的布料和瓷器卖出去一部分,当然,价格不能同以往比较。
甄家生意逐渐好转,甄玉棠也终于放心下来,开始琢磨起招婿的事情。
按照她的想法,她是不急着成亲的,可是张韶元对她的觊觎犹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阿芙和林知落相处时,脸上的笑就没落下过,她的爹娘不在了,甄玉棠的堂哥和伯父们又时常忙碌,导致陪在平日陪在阿芙身边的都是女子。
阿芙还不能只有甄玉棠陪着她,这样不利于她的成长。
如果甄玉棠嫁给其他人,又不能将阿芙带到夫家。
所以,招婿是一个还不错的选择。
甄玉棠单手托腮,招谁当上门女婿好呢?
甄府,管家进来,“老爷,阮公子来咱们府上了,说是要见您一面。”
“快,快请他进来!”甄远山面露笑意。
他叫人上来上好的茶,“阮秀才请坐。”
甄远山打量着阮亭,一年多的时间未见,阮亭比在甄家学堂时越发俊拔。
阮亭淡声道:“甄老爷不必客气,叫我名字就好。”
甄远山寒暄几句,说起正事,“你爹曾在甄家学堂教过书,我比你爹年长几岁,叫你一声贤侄也是使得的。想来你也知道我去说亲的事情,我那侄女玉棠和你曾是同窗,你对她也不算陌生。玉棠这孩子,也算懂事和聪慧,解决甄家商铺的那些流言,也是她的法子。”
“你们有同窗之情,又彼此年龄相仿,我看着很是相配。阮亭,你可愿意与甄家结亲?”
明日阮亭要去府学,他今日来甄府,正是为了这件事,“甄老爷,甄小姐可知你来阮家提亲一事?”
甄远山实话实说,“我还未与她说起这件事。”
阮亭早已知悉,“成亲并非儿戏,一切还是要看甄小姐的意愿。再者,目前我在府学读书,功课任务繁重,暂时没有成亲的打算。”
甄远山极力想要促成这门亲事,阮亭现在是院案首,以后就有可能是乡试和会试的案首,不管对于甄家,亦或是甄玉棠,这都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当然,他也能听出来阮亭话里的意思,这是在拒绝,他有些遗憾,“真是可惜了,你年少有为,若是能和玉棠在一起,我也就放心了。不过你的功课要紧,确实不能分心。”
甄玉棠心里装的是那位林表哥,才不愿和他成亲。
阮亭开口,“甄老爷,我明日还要去府学,那就先告辞了。”
甄远山送着他出去,“阮亭,以后闲来无事,可以来甄府做做客。”
等到甄府门口时,刚好甄玉棠从外面回来。
“大伯父。”甄玉棠称呼了一声,又看向阮亭,眸子里涌出几分意外,“阮亭,你怎么在这儿?”
阮亭看着她,“我来与甄老爷说些事情。”
甄玉棠也没多想,“你要回去了吗?”
目光静静的落在她玉面之上,阮亭道:“是。”
如今甄玉棠彻底放下了,前世的那些事情再也影响不了她,如同面对一个关系不算亲密的朋友,她道:“阮亭,你以后可以多来甄府或者甄家学堂看一看,学堂里那些同窗,也都很想念你。”
墨眸半垂,学堂里的同窗想念他,那甄玉棠呢,会想起他吗?
收敛心中思绪,阮亭面色依旧,“好。”
出去甄府,阮亭又回头看了一眼,终是大步离去。
第二日上午,他乘船去府学。
湖面澄净,阮亭长身玉立,注视着不远处泛着涟漪的水面。
李石也在船上,“阮亭,你是不是心里有事?”
“是有些事。”阮亭道了一句。
李石粗声道:“难得啊,平日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很少见你有特别的反应,你可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喜欢吗?无论多么复杂的算学和策论,阮亭总是胸有成竹,可这会儿,他琢磨不清心里的想法。
“李石,你常往来泰和县和苏州府,若是甄家除了什么事情,劳烦你来府学告知我一声。”
李石应了一声好,“你怎么突然关心甄家的事情了?”
阮亭只是道:“我在甄家学堂读过书。”
李石不再多问,“好嘞,如果甄家遇到了什么事情,我肯定告诉你。”
听闻甄玉棠打算招个上门女婿,韩晚给她出着主意,“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啊?”
甄玉棠道:“找个读书人吧,家境贫寒一点也无妨,为人要踏实上进,性格要和善。”
韩晚捏着一块糕点吃着,“你的要求倒是不高,但许多读书人心高气傲,可不愿当上门女婿。”
看着她嘴角的碎屑,甄玉棠好笑的道:“你说说,说话的这一会儿你吃了多少糕点了?你不是想要瘦一点儿吗?”
韩晚咧着嘴笑起来,“严良说了,他不会嫌弃我胖的。”
甄玉棠反问道:“他这么说,你就相信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要真是胖了,八成他会嫌弃的。”
韩晚如今一颗心扑到严良身上,觉得严良处处都好,“他不是这样的人。”
甄玉棠无奈的叹了口气,“韩晚,我知道你喜欢严良,我也不是在离间你们二人的感情,但男子多薄情,你要用心感受他是不是真心待你的,而不是听些花言巧语。”
“我知道啦。”韩晚继续刚才那个话题,“读书人可都想着要考取功名呢,没几个愿意当上门女婿。”
甄玉棠不在意,“没有就算了。”
韩晚开着玩笑,“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若是我有个哥哥或者弟弟,我一定让他当你们甄家的上门女婿。”
甄玉棠噗嗤笑出来,“那你爹怕是不会再让你和我来往了。”
韩晚嘿嘿笑起来,“看来长得太好看也挺危险的,像我这样的,不管是去花神庙还是去哪里,都挺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