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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夜。
王将军坐于堂上,元敬夫妇坐于一侧,王玧坐于另一侧。
王将军押了一口君山银针,“此次调动,是胡宗宪上的折子求的,你们夫妻二人如何看待胡宗宪?如何看待这东南局势?何人可信,何人要防,心里可有数?”
元敬和月姣互相看了一眼。
元敬徐徐道:“这胡宗宪,嘉靖十七年进士,初任益都知县,嘉靖三十四年,升右佥都御史巡抚浙江,次年升总督,总制南直隶、浙、福等处军务。仅仅用了十七年,就从知县到一省总督,深谙官场之道。只是,张经李宠案,跟赵文华的挑唆密不可分,胡宗宪依附赵文华,属于严党。因此此行,要心谨慎,不能见罪于胡宗宪与赵文华,防范陷害,亦要爱惜羽毛,不卷入党争。”
月姣补充,“可以信赖的人,有俞大猷、谭伦、卢铛。严嵩是青词宰相,严党惟一意媚上,窃权罔利,他在位,先后杀了夏言、沈炼、杨继盛,现在张经李宠本已大捷,却被赵文华生生夺了战功冤杀。不知所谓!这种出尔反尔的人做派,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王栋点头,“胡宗宪升官,走的是赵文华的路子,赵文华是严党。接受了这次调遣,别人可能会认为,你是严党的人,就是卷入脸争,很难再脱身。以后与胡宗宪打交道,不可太过密切,不然以后若圣上厌弃了严嵩,你容易牵连。”
王玧继续道:“严党虽然势盛,却贪腐太过,早已引起众官不满,弹劾不断。皇上如今被蒙蔽,却不代表不会醒悟。而且严嵩年事已高,严党瓦解,指日可待。”
元敬点头:“谢谢岳父和舅兄提醒,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会留意分寸。且只有彻底的杀灭倭寇,才能证明我的清白,并非无恶不作贪财弄权的严党一派。”
王栋沉吟:“以后官场往来书信,注意措辞,可拓印保存,以免被别有用心之人摘取只言片语利用。如有疑问,及时飞鸽传书与京城联系。”
夫妻二人异口同声,“是,请父亲、兄长放心。”
王玧笑道:“也不必担心,胡梅林虽有严党之嫌,但这些年政绩斐然,是个识时务有才能的人,跟严党同流,可能也是屈己为政。元敬既然是王家的女婿,王家一向与清流文臣交好,即使皆是严党大厦将倾,别人也可能会认为你是中立的。”
元敬一身正气:“世事自有机缘。我不贪赃枉法,自然不会被人抓了把柄。严党贪赃枉法,陷害忠良,盛极必衰。岳父与舅兄不必过于担心。”
月姣也道,“我与他,同心同德,同患难,共进退。此行定保护好自己,请父兄放心。”
王栋点头,“如今朝中不稳,局势动荡,不过我是放心你和元敬的,你二人武功底子不错,生活简朴不好奢侈,也不是多事之人。切记,君子之交淡如水,与人往来,话三分。”
月姣道,“爹爹哥哥你们放心吧,襄平必不负教导,必将王家兵法发扬光大,襄助元敬,荡平倭寇再衣锦还乡。”
王栋王玧点头,又叮嘱二人一些安全事宜,直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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