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叙离开那个所谓的家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被迫离开了,赵叙知道自己威胁不了那个所谓的父亲,当初可以不顾后果的为了爱情和李茗谣结婚,现在自然也就不会在乎这个儿子,在乎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可是赵叙的爷爷奶奶不行,在老人家的眼里这个家的脸面不能丢,之所以在那么厌恶李茗谣的情况下,还对这个孙子抱有期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赵叙再如何轻狂,再如何不计后果的胡闹,都是在不伤大雅的情况下。
没有人会真的骂他一句废物,骂他一句败类。
老人家不会允许就连赵叙都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把赵家的脸面踩在地上。赵佑毕竟不是二十多年前那个肆意妄为的年轻人了,当初的违背,现在变成了能力以内的顺从。
那个女人被送走的时候,平静又复杂的看了一眼赵叙,就那一眼,赵叙就知道,她知道自己的曾经,知道他的母亲曾经怎样的对待他。
可能她觉得,自己的地位丝毫不会受到威胁,所以应该乐于见到曾经对自己并不好的女人,受到委屈甚至是屈辱。
或者说,并不这么阴暗的想,但是最起码,应该是袖手旁观,而不是这样丝毫不芥蒂的全力维护。
赵叙也看着她,看着她被送到车上“我并不意外,父亲会这么喜欢你,我甚至相信,你会是一个很好的母亲。”
那个女人看上去并没有难堪,并没有愤恨“我和你父亲在一起,我并不知道,他还存在一个合法的妻子。”
平静又悠远的样子,赵叙几乎看到了自己想象中的母亲“可是,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希望自己会是一个好母亲,所以即使这个孩子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但是我也不能剥夺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权力。”
“所以,如果你仍然是今天的观念,我们可能没有办法,和平的相处。”
“我们不需要相处,下次我们如果再一次从这里见面,也就不会像今天一样心平气和的了。”
车门缓缓的关上,赵叙听见父母在身后歇斯底里的争吵,头也不回的上了来时候坐的那辆车。
听着雨声割裂开和那个家的距离,赵叙拎起车座上的书包,原来真的会有一个人,把生活过成他这个破碎、绝望的样子。
他安静的听着汽车划过雨里,他累的几乎不想说话。
如果,如果没有看见那个撑着透明的雨伞穿过大雨走到他面前的那个女孩,努力的把伞盖过他的头顶,他都快不知道要怎么走回去了,他都快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
陶瓷碗筷撞击的声音唤回他,抬头,刚才还站在雨里的女孩坐在了他面前“怎么傻了?都不吃东西了?你吃的还没有杨沂一半多。”
“临临同学,咱们偏心就算了,能不能,别那么明显,我怎么就吃的多了,人家阿姨还觉得我瘦,要我多吃一点呢。”杨沂不满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