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露水,”还不待那侍卫张口,马车的帘子就被人掀开,一人冷笑着走了出来:“这是哪家出来的小丫头,编个瞎话也这么不靠谱。”
李慕昭见了那人心下一沉,怒骂明明不靠谱,这马车里出来的人非但不是田楠之,好死不死,偏偏还是结过仇的,正是那王家的王鸿业。
“昭云公主。”那王鸿业皮笑肉不笑的走下马车,冲李慕昭拘了一礼。
“田楠之呢?”李慕昭冷声问道。
“公主莫要担心,”王鸿业道,“半个时辰前,田楠之在此处换了车驾,去北面了。陛下不愿杀他,所以我爹便向陛下谏言,不妨设计假死,再送田相之子去簌落为间,若是有所为,便赦免田家的罪过,让他被流放的几位兄弟返回上京。这个诱惑对他不可谓不大啊,他答应的很是痛快。”
“去簌落为间?”李慕昭冷声道,“簌落部落一向排外,他一个中原人,即便是打着经商的名义过去,也得不到簌落人的信任,怎么做间者?”
“那我可就管不着了,”王鸿业冷笑着摇头晃脑,“或许田公子天赋卓绝,手腕通天,当真能建立奇功;又或者他命不好,无所成不说,还把自己的命作死在了蛮族,这于我们大齐来说都没什么损失。”
李慕昭面色铁青,转身欲走,却被一群侍卫拦下。
“放肆!”李慕昭呵斥,“你们这是要挟持公主吗?”
“陛下有旨,田楠之密间簌落乃国之重事,必要时可采取一切手段排除阻碍。”王鸿业的声音在李慕昭背后冷冷响起,“殿下,留步啊。”
“怎么?王少爷这是要把我也当作阻碍给除了?”李慕昭问道。
“不敢,”王鸿业笑着走近李慕昭,“不过得劳烦殿下跟着我们一段时间了,在田楠之出山海关前,我们可不敢放了你。若是放你走,你又跑去拦住了田楠之,我们王家如何向陛下交代?”
李慕昭沉了脸色:“我自会向陛下解释。”
“公主深得陛下喜爱,这事众人皆知,陛下可不见得会罚你,最后交代不过去的还是我们王家,不妥。”王鸿业说道。
“扣押公主,你可知道又是什么罪过?”李慕昭问道。
“谁说我们扣押的人是昭云公主了?”王鸿业挑眉看着李慕昭,“你刚才不也说了吗?你是帮主人家深夜来郊林采集露水的小丫鬟,哪有什么公主殿下。”他凑近到李慕昭的耳边说道:“小丫头,为了等你们,我可是特意放慢了步子,在这候着的。本以为能捉到你家兄长,不过拿了你,倒也不亏。”
李慕昭心中顿时寒凉一片:“王鸿业,你不怕死吗?”
“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会不会死吧,做丫鬟可没有公主的好待遇,指不定哪天就被人弃尸荒野了。”王鸿业指着方才李慕昭藏身的灌木丛道,“殿下,你今夜出宫,除了那边藏着的‘刺客’外,没人知晓吧?”
李慕昭神色大变,冲着明明大喊:“跑!”
王鸿业扯住李慕昭的胳膊,不让她动弹:“来不及了,你没发现吗?我这篝火堆里,可是加了料的,软筋散,对寻常人无甚作用,不过对于习武之人嘛,闻多了就会内力阻塞,轻功都用不了……”
灌木丛里乱斗成一片,接连两个侍卫都被明明扔了出来,明明勉强提气,欲飞身上树,却不料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正好将他兜住。软筋散药力越盛,他再无气力抵抗。
李慕昭眼睁睁地看着明明被人拖出来,欲上前搀扶,却为王鸿业所牵制,动弹不得。那王鸿业冷冷打量了明明一眼:“果真是位好手,幸亏我为了提防太子影卫事先安排了大把人手。拖到那边的乱葬岗,处理干净点。”
“王鸿业,狗杂种,你敢!”李慕昭厉声骂道,对王鸿业拳打脚踢,但她的力气终究比不过男人,被王鸿业按住,一掌劈在后颈,直接晕了过去。
“牙尖嘴利,可惜,现在我是刀俎,你是鱼肉。”王鸿业看着晕过去的李慕昭语气颇为得意。
“王鸿业,那可是昭云公主,动人之前你可要想清楚。”明明受制于人,却依旧横眉威胁。
“昭云公主?”王鸿业不屑的哂笑,“也不过就是个仗着姓李就恃宠而骄的小丫头罢了,可这天下却不会一直是李家做主的。”
“你……”明明变了神色。
“拉下去……”王鸿业道。
“少爷,这个,公……公主要怎么处理啊?”一旁的小侍卫颤颤巍巍地问道。
“先关到暮栖山吧,”王鸿业掐了把李慕昭的脸,“这小公主长得还不错,可惜了。”他哼了一声,把李慕昭扔给一旁侍从:“小丫头鬼滑的很,让人看牢她,切不要让人跑了。过几日,看看事态发展,父亲会再掂量这活着的小公主能否从李晏成那换得什么好处,若是她那位做太子的兄长舍不得本钱,就只能怪这丫头命苦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