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大急,“老爷…”
论座帖可是千金难买的东西,换成等价的银子?江家就这点产业,什么能抵的过那副价值连城的论座帖?
纪玖心中冷笑,“既然是为憬兄弟的前途,女儿怎么会那么不懂事,只是女儿有些好奇,这名师…也不知是哪位呢?”
有机会拜庄老爷子为师,这是何等风光的事,刘氏心中得意极了,早有心在纪玖面前炫耀,因此不待江辕开口,刘氏抢先说到:“是庄桐庄老爷子,他老人家年事已高,已多年没收徒了,最近也是因为某些事,才想收一个徒弟,燕丫头,这等名师,也不亏你那副论座帖吧。”
刘氏故意把一个这两字咬的重重的,然后看向纪玖,脸上一副洋洋得意之色。
纪玖心中大笑,却做出惊诧状,“庄老爷子?”
见纪玖大惊失色的样子,刘氏心底畅快极了,“正是呢,庄老爷子眼光可是出了名的高,也亏了憬哥儿素来用心学业,加上他外祖费心,庄老爷子那边才松了口。”
说罢,她端起茶呷了一口,炫耀之色溢于言表。
纪玖咬了咬唇,脸上露出迟疑之色,好半响才问:“敢问太太,庄老爷子那边…是明确表明要收憬哥儿做弟子了?”
“虽未明说,也成了七八分了。”刘氏又呷了一口茶:“若不然,老爷也不会问你那副论座帖了。”
纪玖看看江辕,又看看刘氏,试探着说:“这事…不若太太再问问,憬哥儿读书是大事,中间可不要产生了什么误会才好。”
刘氏火一下烧了上来,当下柳眉倒竖:“燕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以为我有心贪墨你那字帖,拿了憬哥儿读书做幌子来哄你?”
又斜了一眼江慎,冷笑:“还是说,你见不得憬哥儿比慎哥儿学业好,故意说这些话来恶心人?”
就连江辕也冷了脸,呵斥道:“燕丫头,你这话也太失稳重了些,怨不得太太生气!”
这一回,纪玖还没说话,江慎却急了。
他大步走到堂中,冲上首的江辕两人深深一礼,“父亲,太太,请勿误会,姐姐这话原是出于关心,另今日儿子来,原是有一事要告诉父亲,那就是儿子已经拜在了庄老先生门下,老师说了,后日起就让儿子前往庄府攻读,这之前,还请父亲为儿子准备一副拜师礼。”
江慎这话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炸的堂上几人都呆了。
“什么!”刘氏第一个反应过来,“不可能!庄老先生何等的眼光,怎么会收你这种资质的人为徒!这绝不可能!”
“太太慎言!”纪玖闻言顿时怒了,她猛地站起身子:“什么叫这种资质的人?太太这样贬低我江家男儿,是什么意思?今日太太若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就休怪我改日找到侍郎府,问问刘家老夫人,这等张狂之态,莫非就是刘家的家教吗?”
她一番话含怒而发,颇有几分威势,当场镇的刘氏脸色一变。
“燕儿!”江辕当即喝了一声:“太太纵然言语中有不慎的地方,但这般犀利,也不是你对长辈该有的态度!”
纪玖冷笑:“父亲,长辈慈爱,晚辈才恭敬,这道理,你原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江辕被噎了一下,有心要苛责几句,但见纪玖脸色的冷色,也知道刘氏触了女儿的逆鳞,现在说什么都没有,加上他此刻更关心江慎所说的拜师一事,便先撂开手,问江慎:“慎哥儿,你刚才说的拜庄老爷子为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慎便将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此事本早该禀报父亲,只是公主说了,先生年事已高,性格越发随心所欲,此事若非十拿九稳,不宜外传,所以…并不是儿子有意瞒着父亲,还请父亲见谅。”
江慎这些日子经过纪玖的□□,早不若最初的怯弱,加上今日又被庄老爷子这种他心中神仙一般的人物收入门墙,心底得意,自然意气风发,连带着整个人都耀眼了几分。
江辕知道这个儿子一贯胆怯,定不会说谎来骗自己,当下心中大悦,哈哈笑了起来,“为丈夫者,自当谨慎行事,你做的很好,很好!”
说罢,还激动的拉起江慎的手,满意的在对方肩头连拍了好几下,一时之间,父子之间其乐融融,一团和气,而旁边的纪玖也笑吟吟的,很是欢喜。
唯有刘氏和江憬,脸色难看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