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同学,你行不行啊?”
祁宴握着红色圆形塑料壳包裹着的卷尺,久久都没开始动作。
生活委员在旁边看着,不由着急催促。
他瞥了她一眼,按下了想把量尺交给她,让生活委员自己帮霍则测量的心思。
虽然由她亲自来也不是不行,但他们班上的生活委员是个挺娇小的女孩。
祁宴目测,只怕这姑娘身高都还不足一米六。
要生活委员去代替自己测霍则的胸围,祁宴怎么想都觉得不切实际。
相较之下,祁宴跟霍则两人身高差不多,要量的话确实由他来更容易些。
祁宴虽然不情愿,可都被个妹子质疑“不行”了,也只好咬牙拉长卷尺。
“行,我当然行!”
他尺子都拉出来了,霍则却朝他伸出手,手心向上:“我自己来。”
祁宴瞪了他一眼,不想被小看,也是存心想恶心霍则一把,缩回手,拒了。
“你就乖乖站好吧。”
不过就是量个胸围,量就量!
避开霍则的手,他把尺子绕过霍则身体,两手各抓着量尺一端,圈在他胸上,弯下身子,低头查看数字。
乍看之下,就像祁宴把头埋进他怀里,同他拥抱。
霍则不自觉就屏住了呼吸,拳头攥紧。
祁宴发觉霍则绷着身子,还憋住呼吸,不由纳闷地望向他。
突然想到自己早上运动,流了满身大汗,祁宴动作一顿。
难道有味道吗?
趁着查看尺上的数字时,祁宴低头嗅了嗅自己手臂。
香的。
他登时释然。
对嘛,他运动完都会在游泳馆附设的洗澡间冲澡后才来上课,怎么可能还带着满身臭汗?
可既然如此,霍则干啥憋着气?
祁宴越想越不明白,把这事归咎在霍则矫情,臭着脸收了软尺。
“好了。”
对霍则来说,时间经过得彷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他轻轻吐出一口气。
霍则如释重负,紧绷的身子得以放松。
祁宴把测量到的数据告诉生活委员,让她将数字填在体检表上,随后将尺子扔给霍则:“换你了。”
眼神中颇具挑衅的意味。
总被他警告不要靠近自己,这回祁宴倒要看看,霍则逼不得已主动接近自己的憋屈样。
霍则眼眸深沉,望着祁宴时的眼神就像一汪黑压压的池水,看不见池底,仿若深渊。
那眼神太复杂,祁宴没来由地觉得有股窒息感,只得故作镇定地仰起下巴张开手:“赶紧的,没看生活委员等着吗?”
那姑娘听了还真一本正经地点头,眼睛直盯着那卷尺。
“快点,后面好几位同学等着用呢!”
整个班级只配给一卷,光祁宴和霍则互相测量就已经耗去不知多少时间,生活委员等得都有些不耐烦。
霍则握着卷尺的手紧了紧,在祁宴催促的目光之下扯出带状的尺子。
靠近时,他的动作特别小心翼翼,气息还是憋着。
量尺缠上祁宴身体,慢慢被拉紧,把衣服勒出皱折。
霍则修长的手指离祁宴的胸膛仅仅隔着上衣和薄薄的塑料尺。
也不知道是不是祁宴的错觉,总感觉霍则表情好像有点僵
察觉这点,祁宴微愣。
不过就是帮人量个胸围,至于吗?
霍则收起尺子,祁宴盯着他,脑袋不停思索。
真讨厌自己到连帮测个数据都这么难受?
他听着霍则对生活委员报了数据,当祁宴听到他口中说出的数字后,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当即不再纠结刚刚的事。
他现在在意的事情更为重要。
站在霍则面前帮他量胸围时他就注意到了,霍则的身高要比他高出几公分。
身高比不过他,连胸围也差了将近四公分,这个事实让祁宴心情越发不好,上课时都臭着一张脸。
放学进到家门,祁宴把手里的书包放到沙发上,刚洗了手就往厨房奔。
他打开冰箱,拆了罐牛奶咕咚咕咚,三两下就喝完。
正在洗菜的梅姨傻眼,她是他们家请来处理家务的阿姨,本来正在洗菜,瞧见祁宴拿了牛奶就灌,回过神来后,急忙跳了起来。
她把祁宴手上的罐子夺走,到手时却发现已经空了。
梅姨一脸忧愁:“哎哟,你这孩子,这冰着呢,喝那么急做什么?”
祁宴舔了下嘴唇,冰凉的牛奶下肚,感觉积了一天的火气都去了不少。
他笑笑:“我这不是着急着想长高吗?”
梅姨呵呵笑着:“你都一米八了,还想长多高?”
实际上是一米七八,但祁宴向来直接四舍五入,对外都说自己有一米八。
祁宴想了想,也没什么追求:“比霍则高就行。”
输给谁也不能输给他不是?
梅姨也是知道霍则的,她在祁家待的时间久,小时候祁宴就常邀霍则到家里玩。
两人感情很好,吃饭过夜什么的都是常有的事,因此梅姨对霍则并不陌生。
听了祁宴这番话,梅姨却轻拢起眉:“要比阿则高啊……那可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