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拥有子嗣毫无预感的薛正平来说,他正处在否极泰来的状态。
他刚刚接了一个电话,律所梁律师打来的。
梁律师用极其平稳、平稳到毫无波澜的声音告诉他:他们,胜利了!
虽然前言不搭后语,他依旧第一秒就听懂了意思。
可听到这句话后,延后足十秒,仍旧没有发出声音实在是,他不敢相信他的理解。
“梁所,您的意思是,您的意思是”他结结巴巴。
“是的!我成功争取你成为下一年的所内选培对象!”
薛正平喜极欲泣。
结束通话后,他来回在客厅里大幅度踱步,一改往日温吞走路的方式,他的心儿狂跳,脸上狂喜。入目的,皆是看惯了的桌子、椅子、沙发等,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换算成鲜花、掌声、合伙人的拥抱、闪闪发光的金币和粉钞……
这天大喜悦,该跟谁分享呢?
他第一个想起的,是柳苗苗。
然而,自尊不许。
他第二个想起的,是父母。
然而,说了父母也不懂那意味着什么。父母已然老矣,没有想像力,还是等钞票赚到手,捧到双亲面前,再听他们恭喜吧。
他第三个想起的,是结发妻子黄彩虹。
然而,念头才转向黄彩虹,立刻被他强制忽略了。
他不敢直面自己的内疚。
没有成为所内选培人员还好,一旦当选,岂不是坐实了他是当代陈世美?
天大的喜讯,在他放弃希冀之后,又劈面砸来,这是何等令人激动!简直就像中了千万大奖……他竟然没有人可以分享!
薛正平意识到这点,苦笑着摇头。
他都有冲动讲给昨天邂逅的杨群了。
与薛正平的狂喜不同,高通达此刻正身处暴怒的深渊。
他横冲直撞,一连闯了三个红灯,险险将车开到柳苗苗楼下。
两眼通红的他,犹如化身饿狼,周身杀气,挥舞着拳头,去砸柳苗苗的门。
室内的柳苗苗正一个人在家,听到砸门声,警觉询问:“谁?”
“我!”
柳苗苗疑疑惑惑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往外一看,看到刚才粗声粗气说“我”的人,竟然是高通达。以为他因为高兴,又去哪里喝了酒,才这样不正常,连忙开门。
柳苗苗前一秒刚开锁闩,高通达就撞门进来。
他一进屋,就当胸推搡了一把柳苗苗。要不是客厅不够大,入室不几步就是沙发,柳苗苗险些跌倒在地。
“你又喝高了?”柳苗苗怨他手下无轻重。
“我喝高了?”高通达阴阳怪气开口,“睁开你那双狗眼看看老子,老子是喝高的样子吗?”
柳苗苗惊愕停住。她确实没有闻到酒味。那更无法解释眼前的高通达发的哪门子的疯了。第一次,柳苗苗面对高通达,没了往日的笃定。
她有些怕了。
“柳苗苗,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背叛了我?”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柳苗苗目光躲闪。xiashu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