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皇帝听了南宫绾妧这句话忽然觉得心口一痛,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赔?你的命一点都不值钱。”李婕妤嘴巴一扁,抽噎起来,“那是陛下的孩子,那是我西魏朝的将来,你这条贱命抵得了两个龙裔吗?”
南宫绾妧笑了笑,“我的命值不值,你说了不算,陛下说值得便值得。”
李婕妤登时就气得鼻孔都大了,推了一下皇帝,一副无限委屈的样子,“陛下……”
皇帝的目光一直在南宫绾妧的身上,此时冷笑一声,“的确不值钱。”
李婕妤马上就破涕为笑,满脸得意,看南宫绾妧的目光带着挑衅。
南宫绾妧见皇帝如此,当真是心灰意冷,便问道:“你到底想如何?”
“我想如何?”皇帝的目光忽然凶狠起来,“你敢杀我的骨肉,我便让你终生后悔,余生都活在痛苦中。”
他大喝:“传寡人旨意!将那孽种提到望月楼,我要让这歹毒的妇人好好看看她和宇文承焕生的那个小孽种是如何死在她面前。”
望月楼比邻摘星楼,一左一右,望月楼比摘星楼稍矮一些。
摘星楼外羽林郎应了一声喏,脚步声远去,南宫绾妧慌了起来,扑通跪下膝行到皇帝跟前,红着眼大叫:“他只是个孩子,他只是个孩子啊!”
皇帝一把甩开南宫绾妧揪住他衣袍的手,冷冷道:“这个孩子原本就不该来到世上。”
若是没有这个孩子,他还可以假装她从来不曾嫁给别的男人,这个孩子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喜欢的女子被人染指了。
他从来都没质疑过宇文勉的身世,因为他不相信有男人可以抵抗得住南宫绾妧的诱惑。
“你不能杀他,不能杀他呀!”南宫绾妧又扑到皇帝脚下,泪流满面地哭喊。
望月楼那边传来孩童的哭叫,南宫绾妧顿时如万箭穿心,再也顾不上求皇帝,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冲到栏杆边,伸长脖子朝望月楼张望。
她看到几个个羽林卫抓住一个孩子,孩子边挣扎边哭。
南宫绾妧心如刀割,泪如泉涌,嘶声哭喊:“勉儿!勉儿!”
那孩子发现南宫绾妧后哭得更凄惨:“阿娘!阿娘救我!”
南宫绾妧觉得心都碎了,她恨不得马上飞到宇文勉身边,李婕妤见南宫绾妧要走,便叫宫人拦住她。
南宫绾妧像疯了一样,对着宫人又抓又咬,宫人躲闪不及竟然被她抓花了脸,只不过她毕竟寡不敌众,还是被宫人们按住了。
“陛下,臣妾头疼。”李婕妤做出弱不禁风的模样,无力地靠在皇帝身上,“可怜臣妾那未成型的孩子,陛下,臣妾好难过……”
皇帝的眼前仿佛又闪过包裹中那个浑身青紫的男婴,他顿时恶向胆边生,大喝道:“把宇文勉这个孽种扔进护城河!”
“不!”南宫绾妧凄厉地叫起来,“宇文承曕,勉儿是你的孩子,他是你的孩子!”
和她的叫喊声一同响起的,还有孩子惊恐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