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何以愁眉苦脸?”
素芳姑姑眉目温和又是一直以来毫无条件支持着李辞的亲近之人,李辞听着心里觉得安慰,正好心中一堆吐槽无处发泄,干脆就直接说了出来之后果然畅快许多了。
“父皇近来颇为着急孤的婚事。”李辞苦着脸,一脸的不情愿,“之前孤还想着婚事不着急左右孤没有中意的人,父皇也不提及。然中秋宴过后,父皇却开始着急起来,弄得孤心里颇为烦躁。”
素芳姑姑听后有些发笑殿下果然还是长大了,也知道愁苦自己的婚姻大事了。不过,她还是安慰道:“殿下若是不愿意与陛下说道便是了也好让陛下知道殿下心中是如何想的。奴婢想,凭着陛下对殿下的疼爱,左右也不会勉强殿下的。”
李辞叹气道:“孤何尝不知道这到底也是父皇的心意,总不能够让父皇难过。”为人父亲操心女儿的婚事若是女儿不领情老父亲得多难过啊。
她可不想让父皇伤心了。
素芳姑姑却是觉得殿下想多了以那位的性子才不会为了这点事情就伤心了。于是她表示没有辙了,道:“那奴婢也没有办法了,殿下不若挺过这一阵,再告诉陛下好了。”
李辞点头道:“只能如此了。”
白驹过隙,八月中秋似乎还在眼前,眨眼之间便是深秋了。这时候天气已经变冷,人们换上了更厚的秋衣,走在路上迎面吹来的风已经有了冷意,李辞这天一大早就起床准备出门,雍王府的车驾在陛下特允调拨的一千步军营兵的拥护下,朝着皇陵前进。
李辞躲在马车里,提前熏了上好熏香的马车内暖洋洋的,挑起帘子,后面繁华的洛都已经看不见了,周围尽是连绵的山脉,然后外头时不时吹来一股冷风,让她立刻放下了帘子。步军营的战马精良,坚硬的马蹄铁踏在地面上的声音整齐而雄壮,她却幽幽叹了一口气,想起有些时日没有见到的赵容倾,突然有些想人家了。
中秋宴过后,襄王和周王的人都消停了不少,昭和帝金口一开,自然是没有人再去打赐婚的主意。可要想从定北王那里下手,更是难上加难,他们也懂得知难而退了。再加上最近天气变冷了,又有些反复无常,一些人不爱出门了,毕竟若是一不小心染了风寒,可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由此,洛都的聚会少了很多,各家都缩在家里。
宫里已经开始烧起了地龙,大殿内一片暖意。苏常侍推门进来,外面的冷风瞬间被隔绝在了门外,内里的暖意开始为他的身体加温。他不敢耽搁,快步走上前来,恭谨地回道:“陛下,雍王殿下的车驾两个时辰前已经出发,再过不久便能够到达皇陵了。”
“人可安排妥当了?”昭和帝问道。
他虽然言语淡淡,但苏常侍是知道他对于这件事情的上心程度,立即回道:“禀陛下,步军营调拨的皆是精锐,雍王殿下此行必然安全无虞。”
每年的今日是已逝温贵妃的诞辰,陛下在明光殿中挂着温贵妃的画像,平时多有对着画像自语的习惯,看得出来温贵妃在陛下的内心分量之中。可偏偏就是这样,陛下却从来不到皇陵去看望温贵妃,哪怕是今日这般重要的日子也只是让雍王殿下前去。
苏常侍恍惚记起,陛下曾说过这样的话,“她都不愿意见朕,朕怎么好去烦她。”
“那便好。”昭和帝放下了朱笔,面前摊开的折子上尽是一些训斥之话,红色的墨迹十分显眼。他随后又想起来些什么,又问道,“襄王还在外面跪着?”
昭和帝说起襄王时,待上了些许的不耐之意,苏常侍知道,这是最近襄王做错了事惹得陛下发怒了。襄王身材肥胖,跪着久了十分吃力,明明是深秋,却出了满头的大汗。苏常侍看了昭和帝脸色,斟酌着言辞,据实回道:“襄王殿下已经在外面跪了半个时辰了。”
“哼。”昭和帝直接扔了笔,脸色不好看,“别以为他那小心思朕不知道,朕倒是想不到,他的胆子何时变得如此之大了。”
想起户部一团乱糟糟的事情,昭和帝内心越发怒极,户部掌管天下度支,名义上由着户部尚书总管事宜,实际上却是一直在户部行走的襄王主掌。他能够把户部交给这个嫡长子管着,何尝不是对这个儿子的信任和宠爱。可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