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你的子建哥哥只会说他们是刁民,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置国家于不顾……”
成璜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继续道:
“将军府自始至终吃的都是大随的俸禄,所以曾子建誓死捍卫大随。
至于那些人,他们靠自己的辛劳做些小买卖,还要给朝廷纳税,税负还一年比一年多,干的活越来越多,越来越辛苦,可手中的银子却越来越少,你说他们心里能没有怨气嘛?
你自己也是靠缠花手艺自力更生了这么多年,有些事应该也是深有体会的……”
孟莹点点头,“确实如此!”
“不过,我依然觉得曾子建是条汉子,他吃的是大随的饭,而后忠于大随,宁死不降,是个英雄。不像那些吃着大随的饭,还随手往大随的招牌上吐口水的小人,彻头彻尾的自私自利,全无一点心肝……
所以,孟莹,我很认真的跟你说一次,不要去找曾子建,先不说你要跨过重重的封锁,就算你真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也只会增加他的负担,除了担心你,他是不会做出任何改变的,军人最大的荣耀,就是战死沙场!这场战争,不管旁人怎么说,至少对于曾子建而言,是一种成全。”
孟莹觉得成璜说得在理,便再也不提去找子建这样的话。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颇有宿命的意味。
孟莹选择了远离庙堂,自由在外的日子,子建选择了他心底的忠君爱国,脚下的每一步路,显然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旦起步,就再也无法回头。
什么是命运?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初看不经意,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再回过头去看的时候,之前熟悉的所有一切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模糊不可认了……
孟莹看着手中做了一半的缠花,叹了一口气,看着斜靠在窗台上的成璜,心底突然涌起一丝庆幸,是的,她现在觉得自己很幸福,很满足。
“娘子!”
成璜突然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满脸不怀好意地走到了孟莹的身边,刚想搂住她的腰身,没想到孟莹先发制人,一下子抓住了成璜的两只手,放在案上,把做缠花需要用的丝线缠在了他的手上。
“帮我捋线!”
“若同人世长相对,争做夫妻得到头!”成璜朝着孟莹眨眨眼。
孟莹听到这话,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把手中做好的缠花簪在了成璜的发间。
“娘子我好看嘛?”成璜故作媚态,“哎,娘子,你教教我,我也学,等我学会了,你就不用这样辛苦了……”
“现在兵荒马乱的,做了也没人要,反而浪费,还不如不做……”孟莹淡淡地答道。
“哎,娘子此言差矣,娘子难道不知那漠北大汗的马上就要来上京了?”
“人家登基皇帝,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他一个男人又不会戴这些……”孟莹撇撇嘴道。
“瞧你这个脑子,有男人肯定就会有女人啊,你难道忘了在芳栖阁,那些漠北人都争着买缠花带回去给家里的女眷。”成璜旁敲侧击道。
“你的意思是把生意做到皇宫里?”孟莹瞬间瞪大了眼睛,抬头看着成璜,“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皇宫一步!”
“没让你去……”成璜见孟莹有些激动,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推到孟莹的手边。
孟莹:“这是什么?”
成璜:“你打开看看!”
“金豆子?!这是哪里来的?这么多?”头一次看到这么多金豆子,孟莹两只眼睛直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