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为什么这入门整得跟科技时代那结婚现场走红地毯似的?
而且师兄师姐们的目光…怪是渗人的。
再这样别扭又有些许奇怪的气氛下,凌启玉走到了案台前,按着李澜江的指引,完成了一系列下跪磕头取血的动作。
最后再按着李澜江早早教他的那般,努力对着手中锦书念了长长一大段自愿入宗门且会遵守规定之类的云云。
因是对身体的掌握还不是很彻底,这段话念几句便停下,再念几句又停停。虽然磕磕绊绊,也花了甚长的时间,但到底没有念错一字,可以说是非常的认真专注。
早在凌启玉开始动作时阁中众人便意识到了不对,而待对方开始念起入门之训时,心中亦是有了猜想。
种种皆藏于心,他们不会提及,更不会去问询,既是师弟,自会照拂。且看如今转世的大师兄紧张至此,似也轮不着他们去照拂。
记事堂长老早早便知晓此事,他面色不改,如同往常般,将入门之礼所有的步骤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
直至点亮属于凌启玉的宗门命灯,再把弟子身份玉牌交于对方手中,捋着白须出声道:“即日起,你便是我道一宗弟子,大道三千,皆为不同,你之道许要比他人复杂许多,便愿你早日寻到属于自己的道。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入门礼,收下罢。”
长者赐不可辞的道理凌启玉还是明白的,他恭敬的接过了那锦囊,努力开口说道:“多谢长老。”
“何须客气。”记事堂长老又捋了捋长须,余光触及案下那数多身影,便说道:“既已入门,便去跟你师兄师姐他们说说话罢。如无意外,你恐便是此辈最小的弟子了,小师弟向来是受宠些的,你且安心便是。”
小师弟自然受宠,但在道一宗,大师兄方才是人人挂念着的。
而新入门的小师弟既为昔日大师兄转世后的道侣,想来这份宠爱会更多些关照。
至于大师兄……
这戏,可不会这么早便结束,他倒还等着瞧呢!
想到这,记事堂长老又看向李澜江,声音依旧是那么严肃的开口道:“澜江,便带着启玉去认认人罢。”
“是。”李澜江无奈的应答着。
得了长老的发话,阁中众人纷纷不经意的整理起自己的衣冠气度,等待着李澜江领道侣过来。
若不是大师兄转了世,怕是他们都没机会送这个礼!要知道大师兄善辨至极,莫说送礼,就连翻袖都难!
这送礼送得那是热闹至极,比那新婚之日的气氛还要火热上好些!
分明就是打仗般的激烈!
便连师兄师姐们言及之语都各有特色!
才半晌,凌启玉怀里就抱了满满的玉盒储物袋,精致且漂亮,一看就很贵重的模样。最后还是李澜江把东西都暂且收了起来,他才免于被礼物压垮!
这场送礼送了许久又许久。
凌启玉脸上的笑容都要僵硬了,且还不见到头。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有师兄师姐重复送礼了!热情得让他害怕!
待天色渐暗。
且终盼到了尾声。
掌门席阳真人最后方才上前,他先是将礼送出后,又对着凌启玉笑着说了几句,方才神色严肃的看向李澜江,开口说道:“你既已寻到道侣,我本不应多言,毕竟大道三千皆是道。但我既为掌门,多言几句亦是应当。今你二人为门中独独一对道侣,你可知为何?”
他直视着李澜江的眼眸,亦不等回答,继续面色严穆开口说道:“昔日大师兄曾言,唯道心坚定者,方才可及大道,外物俗事皆乱心。而大师兄更是立誓唯与道相伴一生!那么,你之道为何?”
此言一出,整个楼阁都安静下来。
只除被问及的李澜江与满头雾水的凌启玉外,无人不在心中称好叫快!
席阳此等心思,果不愧是掌门之选!竟借问道之事,将那往昔曾言‘与道相伴’的质问问出!真真是把他们所有人的心声都问了出来!
此行不虚,此行不虚啊!
李澜江何等聪慧之人,脑海亦有上一世的数多记忆,自然知晓眼前的掌门师兄既然是在问道,亦是在质问他为何违背誓言。
虽有前世今生之分,但因果相连,又重归故地,前世作为同不可分割。
他只笑了笑,缓缓答道:“大师兄自是让人敬佩。而我李澜江之道,亦为道。你且言大道三千,又怎不知我此亦在道中?”
一提及大师兄,二言明李澜江。
明明白白告诉众人,大师兄是大师兄,他李澜江便是李澜江。
大师兄曾说与道相伴一生,既已过了一生,又与他李澜江有何干系?
大师兄的道是道,他李澜江的道,便不是道了吗?
语气淡淡,但话中之意,却是狂妄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