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大石转忧为喜,开口道:“未知是何妙策?”
王叶开口道:“时机未到,多说无益。何况此策实在是耸人听闻,在下与重德兄初遇,所谓疏不间亲,后不僭先。此时说出来反倒有害无益。”
耶律大石再三请益,一个长揖作下去,开口道:“还请贤弟试言之,即便不能用亦无妨。”
王叶便开口道:“既如此,在下先献上一条存辽之计。重德兄看看可用否?”
耶律大石坐直了身子,拱手道:“还请贤弟赐教!”
王叶便开口道:“正如前言,南京道乃绝地,实非立业之所。天赐王霸之地与辽,奈何辽国君臣不知。”
耶律大石精神大振,开口道:“未知是何地?”
王叶便开口道:“如今金人攻城拔寨无所不克,然因其兵精而少,故虽能克城而不敢分兵守之。今岁金人既克西京云中,旋而弃之,仅留二百兵马看护。林牙可速派重兵袭而据之,此乃王霸之地也。云中北面阴山,东据鸳鸯泊,二地皆天险,凭之可御金人。西北乃漫漫草原,辽国故地,其民众亦忠心辽国,惜乎地广人稀,当尽迁南京之民以实之。西南乃夏国,如今夏国暗弱,又为宋国死敌,当联手宋国以图之,宋人必首肯,如此则宋辽之盟必成。辽国失地于金,却又可取之于夏。夏国粮米之所出,全在河套一地,此地之富庶不下江南。若能据而有之,则辽国之势可成。数年修养生息,待到天时一到,当派一上将统雄兵东向,如此复辽可期。”
耶律大石听得此话,双眼瞪得滚圆,却如拨开云雾一般,眼前顿时清楚起来,抚掌长叹道:“果然妙绝!先生不愧无双国士。此妙着一出,则全盘皆活。倘若迁都云中,非但可以据险而守;背靠草原,南临宋国,亦无物资匮乏之虞;更可以联宋攻夏,夺河套之地。”
想了想,这货又兴高采烈的开口道:“迁都云中,更妙绝的还不在此处。先生身为宋人不能言,大石试为先生言之。如今辽国处于宋金之间,故此腹背受敌。西迁云中,非但可以避开金人兵锋不说,倘若能弃南京之地,更可使得宋金接壤。以此为饵,再稍加挑拨,当可使宋金互斗。二虎既斗,旁人乃安,此乃二虎竞食之计。宋金既交战,辽国自可联宋而抗金。弃一绝地而坏宋金新盟,复两国旧谊,妙计!”
也不知道历史上是不是也有人和耶律大石说过这番话,辽国被灭后,这货也是按照这个法子西迁。气喘吁吁的逃到云中,好不容易站住了脚跟,正准备派人去宋国联盟。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宋国已经被金人揍成了猪头,灰溜溜逃到了临安。宋辽两国被完全隔开,联盟有个毛用。
独力难支之下,耶律大石二话不说继续西逃,这一逃就逃到了中亚才收住脚步。一番艰苦创业后,最终在中亚地区建立了西辽,也算是给辽国延续了近百年国祚。
王叶也不说话,就在一边冷冷的看着这货自嗨。计策倒是好计策,就是没法用,迁都的事情你说了不算,天赐帝说了才算。而这天赐帝乃软蛋之中的软蛋,要不然后来也不会被吓死,怎么可能主动放弃南京道?
果然,没一会儿工夫,耶律大石脸上神色便开始黯淡起来,垂头丧气地开口道:“奈何为兄身为辽国臣子,迁都云中,弃守南京之事,此非为人臣者所能决。”
王叶呵呵笑了笑,继续开口道:“在下再问林牙一遍,敢问林牙志向若何?替大辽守天下,亦或替大辽争天下?”
耶律大石这才真正明白王叶此问的意思。换成现代的词语,所谓替大辽守天下,自然是忠心做辽国的臣子,老老实实做个打工仔。所谓替大辽争天下,便是自己篡权当老板。
如今耶律大石新掌军权,羽翼未丰,即便有这心思,却又如何敢承认?
看着这货有贼心没贼胆的样子,王叶心里直发笑。你如今羽翼未丰不要紧,老子会帮你;你没贼胆不要紧,天赐帝很快会被吓死,至于天祚帝那个老混蛋,老子也会帮你阴死。
只希望你能领着辽国多撑几天,好给老子争取点时间。同时辽国还剩下这么多精兵良将,老子没事顺便挖挖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