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云天才知道,自己进入佣兵公会,不是被迫的逃难,而是命运的必然。当然这都是很久以后的故事了,那时候他早已变成了登堂入室的大冒险家,可以和许多大人物平起平坐。不过眼下他还是吃了一惊的,不是说好了有了举荐就可以进入佣兵公会了么?难道还有别的什么隐秘?
幸好赛丽亚很快就给他做出了解答,原来即使有了举荐的名额,不需要初境第十停的修为,但还是需要简单证明自己的实力,还需要缴纳一笔小小的“入会费”,才能佩戴佣兵公会颁发的冒险家勋章。
说道他眼下的窘境,不在乎两种,首先他是个穷鬼,身上仅有的几枚金币还是林纳斯给他周转的,是借给他的。其次他没有实战的经验,鬼知道佣兵公会的“简单证明”是什么玩意。至于恢复记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完成的,暂且不算眼下的麻烦。
“我说佣兵公会真的可以护我周全么?难道他们会派遣一位大冒险家不离我左右?”提到他内心最重要的两点,云天就如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猴子,上蹿下跳。
“你是在做梦么?你又不姓斯提里亚与雷尔巴赫斯,不是佣兵家族的几位接班人,佣兵公会怎么可能派出大冒险家来护着你?”赛丽亚这才发现其中的不妥,也是他一直忽略的东西,“说起来‘云天’就是你的真名么?好奇怪哦,除了虚祖国的人,几乎没有什么人的名字是两个字的。”
“怎么……怎么扯到我名字了?不是正说着佣兵公会保护我的可能性么?”云天不想让人看出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真名,只能支支吾吾的,只能用恼羞成怒来掩饰:“这是秘密,秘密!真名是不可能随便让人知道的!”
赛丽亚没想到恼怒之下的云天居然学会了引经据典,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真名,就是全名。比如说云天一直“赛丽亚”这样叫着,但其实赛丽亚的真名是赛丽亚·克鲁敏,精灵语则更加拗口繁琐,不知道也没什么。但是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称呼真名了,真名的习惯现在也有,除了某种重要的场合表达尊重与友谊,基本是不会这么做的。
“你以为现在还是生灵涂炭的时代?虽然伪装者依旧潜伏在人世间,但饮血十字架早被圣者米歇尔毁去了,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赛丽亚这番话说的不无道理,因为这早已不是七百多年前奥兹玛率领伪装者军团征服阿拉德大陆的时光了。据《教典之暗黑秘闻》所记载,当时血之诅咒的传染力到达了可怕的地步,奥兹玛麾下的暗黑三骑士恐怖之阿斯罗特只要在‘饮血十字架’上刻下真名淋下鲜血,那人就会直接感染血之诅咒。所以人们当时大多采用绰称,比如沃夫甘·贝欧纳号“神风”,米歇尔号“圣者”。
“有区别么?反正横竖到要死,还不如我为国捐躯,拉几个伪装者陪葬。”云天嘟囔道。
“说不定你直接感染了‘血之诅咒’,直接被哪个圣职者净化了呢?”赛丽亚蹙了蹙眉,对他宣判道:“要么你尝试一下加入佣兵公会,免得在明面上被暗杀,给自己加一分保证。要么就从我家搬出去,我也不管你了!”
“别别别,赛丽亚我只是说说,你别当真啊!”云天连忙道歉,万一真的惹怒赛丽亚,她把魔法阵的权限对他关闭,他可真就无处可哭了,“我去,我去还不行么!”
“哼!”回答他的是赛丽亚不轻不重的一道鼻音。
好不容易搞定了这位爱发脾气的小姑奶奶,云天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等待林纳斯的举荐书。
虽然林纳斯看上去是一位挺不靠谱的铁匠,也没有几分冒险家的样子,但还是很快的拿出了一张羊皮纸,纸上大概记载了林纳斯加入佣兵公会完成的高等级任务,以及他的举荐资格。
不过那张羊皮纸的模样实在不敢恭维,皱皱巴巴的不说,林纳斯一抖索还有一层浮灰,湿腐的呛鼻味道扑面而来。云天不仅捂住了鼻子,使劲地扇了扇,怀疑这份举荐书的有效性。
“大叔,这样的没有问题么?你要不要再去申请一份?我怕拿过去人家说我这是伪造的。”
“放心吧,没问题,你看到这个印章了没有?”林纳斯指着羊皮纸右下角一个不曾褪色的公章:“这是佣兵公会的特殊印章,只要它不破损就没问题,这枚印章也是会里的神器‘公正之印’落成的,内涵领域之力,根本无法造假。”
“好…好吧。”云天还是有些怀疑。
出了铁匠铺,云天有些蔫头巴脑的,精神不振,直到赛丽亚加重了语气,他才从那种郁闷无处排解的情绪中暂且摆脱。赛丽亚依旧是那副活泼欢快的模样,但看到他那张郁闷的脸,放缓了语气:“云天,你怎么了?怎么还一直闷闷不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