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孟华裳方才说得一样，没有谁会在知道了傲芳楼的手段之后还敢以身犯险，除非有更好的去处和倚仗。

封无越一直听着他们的分析，猜测越来越糟糕，他的脸色却越来越悠闲，这时甚至还有了笑容。看得众人摸不着头脑，却也跟着放松下来。

武亭丰笑道：“看来楼主早有决断，只等着我们自己分析出来。”

封无越轻笑了下，道：“你们平日里总在解决复杂的问题，想事情也就习惯往深处想。却忘了一个最简单的道理。”

“整件事情，谁获利最多，谁嫌疑最大。”

闻言孟华裳的眼底有几分欣赏，这和她正想到一处。战场厮杀，军阵对敌，要的就是简单直接，哪有那么多时间让你去布局解局，通常就是用最简单的道理设计出一个看似复杂的机巧，算计的就是人心复杂习惯忽略本质。

“朝廷。”

武亭丰一捶手心，说道：“这事背后不是一个人，是朝廷。朝廷用厚利诱惑，又有实力能保护他，这人自然转变了心意。”

“而且前些日子楼主刚同我们商量要改变楼内的人员分部，对新人来说上升的机会多了，可若是我们身边的人，争斗则更加激烈。两者一合，确实是个充足的理由。”魏严接口道。

“可要怎么排查出这个人呢？”

封无越按在桌上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食指上绛紫色的玉质指环在阳光下流转着阴冷的光。他眼里倏忽带了冷色，勾起唇角道：“按兵不动，翁中捉鳖。”

武亭丰面露思索，问道：“十日后的行动不变吗？我们要不要做些额外的准备？”

“哎呀，楼主说得很清楚了，动了还能叫按兵不动吗？”魏严嘲笑道：“你这人啊，就是喜欢婆婆妈妈。”

武亭丰无奈地笑笑，还是看着封无越。

封无越笑着颔首，站起来道：“我们几个也许久没聚齐过了，陆飞，拿上好酒，我们去凌风台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对，正好给华姑娘接风！”

“哎，怎么还叫华姑娘呢，该叫主事啊！”

“哈哈哈，这不是叫姑娘好听又文雅嘛……”

“你这人真是……”

今朝有酒今朝醉，不是事的事就别让它坏了兴致，孟华裳看着前面众人潇洒的身影，感受到了久违的洒脱和快意。

这就是江湖吗？豪言醉饮，尽兴而为。

她弯唇笑了笑，只觉得今日的天空湛蓝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