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葫芦一连好几天,都在想着柳如烟的那个“哦”。
只不过他的这个想,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
当然,就算他绞尽脑汁的想,也想不出柳如烟为啥对他这样好。
更想不出柳如烟的那个“哦”,到底是个啥意思。
不过他想归想,可没耽误做事情。
首先是,揣着柳如烟给他的三百块钱,并没有急着为自己买吃喝睡的必需品。
而是利用手中这点钱,天不亮就跑到镇上的鱼市,批发两筐大胖头鱼。
尔后,赶每天最早的一班车,跑到县城把这两筐鱼给卖掉。
要知道,麻步街可是鱼米之乡。
山有望夫崖,水有白马河,除了望夫崖这座大山,挡去柳湾村人出行的路。
白马河里不仅有鱼,还有两艘冒烟的小火轮,每天穿梭在柳湾村与麻布街之间。
这样,经过半个月的来回折腾。
虽然没等到柳如烟对他的承诺,要尽快回到柳湾村。
可他,却在不停的倒持中,让原本三百块的本钱,逐渐涨到一千多块。
这样,陈葫芦在日复一日的买卖中,逐渐找到赚钱的小窍门。
所以,他总是凌晨四点离开家,到中午一点多钟就可以回家。
接下来在剩余的时间里,精心翻修他家这两间破草房。
不仅在破草房的上面,加盖一层石棉瓦,还把两间草房里外给粉刷一遍。
村里的人见了,搞不懂陈葫芦是真傻还是假傻。
但有一点,柳湾村的人都清楚,现在的陈葫芦,早已不是过去那个陈葫芦。
这天,陈葫芦从镇上回到家,看见王翠花守在自家的门口。
他见了,弱弱的问:“翠花婶子,找我有事吗?”
王翠花听了,没跟他瞎客气。
直接的说:“葫芦呀,我家男人死得早,家里没有壮劳力,婶子今天把白马河边的麦子收割掉,问题是我没力气挑回家!”
“哦!”陈葫芦这样回着。
撇着嘴道:“翠花婶子,不瞒你说,下午我要扒炕呢?”
“耶,你要扒炕,可在乎早一天迟一天,说我家的麦子,要是不尽快挑回场子,假如碰上一场雨,麦穗还不发芽啦!”
“可……”陈葫芦这样说着,心中有点不情愿。
因为这个王翠花,从自己十五岁那年开始,每年都帮她家挑麦把,可从没见过她给自己,舍施过一碗稀饭。
于是他,较劲的说:“对不起,翠花婶子,你还是找别人吧,今年我想开啦,谁家的麦把都不挑。”
“那你,把我家那九分地的麦秆挑回家,晚上婶子请你喝酒,可好?”王翠花诱惑的说。
“那哪行,前两年给你家挑麦把,也没见你送我一个馒头,每次都害得我躺在床上,饿的心里直发慌!”他不高兴的嚷。
“耶,小葫芦,你傻不傻,这几年不是有村长家管你饭,要是我送你馒头吃,这事要是被村长知道,他会怪罪我,说你在他家吃不饱,可对?”
陈葫芦听了,把个头摇成拨浪鼓。
坚定的说:“翠花婶子,要不这样,你那九分地的麦秸,我帮你挑回家,你管我一顿饭,外加五十块钱,你看怎么样?”
“呀,陈葫芦,你这孩子咋这样,我好心好意找点事让你做,你竟然不识好歹,不仅从我要吃的,还从我要钱来,我看你这个小傻子,是越来越不像话啦!”
“屁,你家严葱花与严菊花,在外面帮人打工,难道她俩不从人家拿工资?”
陈葫芦这样说着,便不去理会王翠花,而是径直的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