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八、为君思(1 / 2)千崖秋色首页

到傍晚,张若棲见日头西斜,霞云遍天,就放下书,道,“时候不早了,你也歇一会儿。这几日河上游的鱼已快抓完了,我去下游抓鱼回来。”就背起竹篓,拿着鱼叉下山去了。

等张若棲拎着满满一竹篓的鱼上山回来,走到长廊处,却见前方文竟不知为何坐在水车下面,双手咣咣地敲打木水车的轮子。他走过去,文竟立时停下来不敲了。张若棲站在木水车前看了看,见文竟整个脑袋夹在水车的车轮空隙之间,颦着眉,疑惑道,“你在这干甚么呢?”

文竟默然不答,过了一会儿,老大不高兴地道,“我玩会儿水车,你别管我!不要来打搅我雅兴!”

张若棲道,“那我去烤鱼了,好了再叫你。”便拎着竹篓往厨房去,走有十几步,已离文竟有段距离,那身后文竟又开始双手敲打水车轮子,张若棲摇了摇头,似乎已经看明白文竟到底在干甚么了。

等张若棲烤完鱼,走回水车旁,文竟又快速放下敲打水车的双手,嚷嚷道,“老子没玩够呢!我不饿!不用叫我!”

张若棲道,“你是不是把头夹在水车里出不来了?”

文竟双手握拳,义愤填膺,大声道,“我不是!我没有!你别在这栽赃我!”

原来文竟在张若棲下山后,看书看腻了,便去摆弄水车想着玩乐一下。文竟久居北方,少见水车,尤其张若棲爷爷木制的水车制造特殊,因而玩着玩着,就好奇起水车的构造,便来回在那查看。等看到水车的卧轮与竖轮处,因文竟不通门道,不知应先将水车停下来,再去查看内部,只用蛮力把头伸进车里去看,却哪知不巧正巧的,下轮与卧轮就被这蛮力卡在了一起,彻底不动了,文竟脑袋也就被夹在轮子里出不来了

文竟自是急的火烧眉毛,可车轮被水流之力,二轮之力加到一起,阻的一丁点也动弹不了,任是文竟手忙脚乱使了各种法子都不管用,脑袋也怎生拽不出,最后黔驴技穷,只得用最笨拙法子去敲车轮底,好让能轮子逆转过去,赶在张若棲回来之前,把脑袋给拽出来。

可惜这一幕却偏偏给回来的张若棲瞧见了去。饶是文竟如此内心顽强,亦觉得自己真是颜面扫地了,便如何不能承认自己脑袋被车轮给卡住了,叫张若棲看轻,尤其听张若棲说到夹脑袋几个字,就指着他破口大骂。

张若棲又轻轻地,翻了一个极轻的白眼。好在日头已快落了,文竟也瞧不清,不然看见了,脖子肯定被气粗了,这一来被夹在水车里,可就更难受了。

张若棲并没有跟文竟计较,待他骂完了,淡淡的道,“轮子中间有个木突,你逆向转一圈,轮子便会跟着木突转。”说完就转身回去了。

文竟大怒,道,“我告诉你!我没有被夹住脑袋!我就是在这里面看风景,这里的风景很不一般!你听到没有!你给我回来!”但见张若棲已走远了,就麻溜地逆向转起了木突,老老实实的把脑袋给拿了出来。

文竟狼狈的站起来,拎着湿透的下摆,望着夕阳西下的景色,心里实在是又悲伤又委屈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