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五、两不知(1 / 2)千崖秋色首页

文竟屏住气息低头去看,见白凤远已换了夜行衣,从阁楼出来,翻过围墙飞走了。他不敢马上走,而是又在树上呆了一阵儿,等白凤珠吹熄屋内蜡烛,睡着了,才从树上滑下来。

他刚刚为白凤珠姐弟乱伦之情所惊,又听得白凤远要奇袭张若棲,因而思绪纷乱,一时理不清头绪,心想,“张若承是白凤珠姐弟私通所生,所以张若承才会说张若棲讨厌他,要下毒谋害他?”可仔细想想,又觉不大对劲,“若张若棲有心谋害张若承,何必养他到这么大,早杀了不好么?还是说,其实张若棲并不知道张若承是白凤珠姐弟所生的,却也不对,彩儿说,自张若承出生没多久,就被送到宫外去了,张若棲强行分开白凤珠与张若承之举,必然是因为知道内情但若是知道,又怎会不怀疑白凤远?”

文竟虽自楼中楼中计之后,与张若棲连日相处了近一个月,可对张若棲禀性究竟怎样,却也看不透彻。而况文竟被其多番凌辱,心生怨恨,已有先入之见,更不好中肯评断,暗道,“我瞧白凤远未必能轻易就如愿以偿,这几日北宫忽增人手,很大可能是为了防范他但今日为什么又撤了人手?”

文竟望了望夜空,只见月光如水,星星点点,风平浪静,可不知怎地,他心中却种风雨欲来的预感,思前想后,亦不知自己该坐山观虎斗,还是该立即找船离去,便想先将张若承送回三邈斋再定,“张若承既是白凤远的儿子,便不会对他不利,我先把他送回父母这里。”就向三邈斋北面飞去,可来到那大树下,却见绑着的张若承的那颗大树上,只余下一根飘飘荡荡的带子,张若承却早已不见了,!

文竟大吃一惊,急忙去找张若棲,没走两步,见远处屋顶一黑影“嗖”地向北飘去,文竟火速追上,却不敢离得太近,只暗暗跟在那人身后百步之远。那人穿着夜行衣,身形纤细,虽背着张若承,但脚步轻快巧捷,再细细观察那人身形身法,文竟不禁惊诧,心道,“是个女的?!”

那黑衣女子背起张若棲就向北走,一纵一跃,身法极其轻盈,月夜下如一抹黑绸,逐风追电似的飞走,却毫无声响。文竟跟在她身后,心中大赞其轻功身法,好奇想,“这人是何方神圣?”眼见前方已快出了宫,便下决定,“不知她是白凤远的人还是张若棲的人?我先跟着她看看形势,若一旦她要对张若承不利,我就出手救人,只是眼下我全无内力,胜败就由天吧。”

文竟跟在那女子身后出了水棲宫,来到一片丛林里,因那女子轻功太过轻巧,连踩到地上亦不发声响,逼得文竟只能更放远了距离,生怕被那女子察觉。但轻功追了有近五里地,文竟已感吃力,因轻功虽是外功,考验人的身法脚法,可越臻及上乘轻功越需内功相辅相成,文竟这时内力被困,紧靠一股子蛮力催动,走到四五里地已感上气不接下气,当真疲乏不堪。

正自叫苦之际,却见东面蓦地又飞来一人影,文竟不敢再追,登时跃到一大树上按兵不动。那飞来人影步法极特别,单腿跃上,另条腿腾空蜷缩,又在空中翻转两圈,再单腿落地,如燕子腾空盘旋。

文竟心道,“是燕六!”那燕六乃是仙人洞一名高手,最善轻功,以燕子六飞这门轻功绝技闻名江湖,文竟亦曾在三年前泰山武林大会上,亲眼见过此人施展绝技。

文竟暗暗道,“燕六武功可不低,也不知这女子是不是对手!”又见自己离二人实在太远,便屏住气息,顺着树枝,悄然飞近二人,在离二人三四十步远的杨树上停了下来,以树荫挡住自己,伺机而动。

此时,背着张若承的黑衣女子,也已经察觉到了燕六,停在原地不走了。

燕六单脚着地,落到那女子面前,怪笑道,“你要带他去哪?先过我这关!”当下伸出右手,欺身上前,向那女子抓去!那女子倏然后闪,双臂挡格,反手一抬,顺势捏上燕六后肘,将其推了出去。

文竟心道,“燕六好使暗器,可他却不用暗器,以爪出招,该是怕伤到张若承,”

文竟见二人越斗越快,却都不出全力,尤那女子,有几式身法过快,差点将张若承甩了出去,可她却勉强接了几招,将张若承又好生护在身后,便知晓,这女子也并无伤害张若承之意。

文竟瞧了瞧那女子所用武功,看不出甚么路数,又见他二人交战激烈,兀自在心中期盼,那燕六可战胜那女子,夺回张若承。这一来不单张若承彻底安全了,自己亦能跟着燕六偷偷找到仙人洞的船,回中原去。可二人斗不过百招,那燕六却猛地跃后停了手,道,“顾宫主,你不是远在中原么?怎地大老远回水棲宫了,还这副打扮,为何大半夜要带走少宫主?”

文竟一惊,“顾宫主?顾海潮?”这顾海朝,便是水棲宫四神宫,朱雀宫的宫主,是江湖中一威名赫赫的女中豪杰。

那女子沉吟少时,道,“刚刚燕大侠出手凌厉,我不得已用了水棲宫的武功,还是叫燕大侠看出来了。”说着摘了脸上布巾,露出一张白净的鹅蛋脸,向燕六作了一揖。

文竟第一次见那顾海潮,只觉这女子年纪轻轻,面貌颇美,心道,“顾海潮成名已早,我以为她不小了呢,没想到这么年轻。”

燕六并不回礼,不客气道,“顾宫主,大半夜你为何要背着你们少宫主出宫?”

顾海潮道,“少宫主乃是我水棲宫的少宫主,我背着少宫主去哪,都是我水棲宫的事,与燕大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