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光秃秃的枝干上冰霜凝结，莫长歌早早地起身装好前晚就已经摆好的瓶瓶罐罐在包裹里，一大早就动身前往城内。此时各种小商贩正忙着摆摊等候客人的到来，莫长歌一脚踏进一间卖茶叶的店铺，和老板闲聊了几句，这茶叶是珍藏已久的，以往都舍不得拿出来，老板算是有福气，赶上时候了。

随后她又和老板告了别，此时街道上已经多多少少有点人，零零散散的妇人上街买菜，三五小贩聚集在一起聊天，给这清冷的冬天增添一些烟火气息。

“长歌，又来替周婆婆给王老板送茶叶啦。”

莫长歌瞧见又是旁边酒馆的李大娘寒暄，随意点了下头就离开了。慢慢悠悠的东走走西瞧瞧，好不容易进趟城怎么着也要好好逛逛。

手里的冰糖葫芦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完了，视线又被一旁新奇的玩意吸引住，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阿紫，那次偷溜出去，神采飞扬的小姑娘津津有味地讲述自己从来没接触过的东西，嘴角不自觉的一弯。

“怎么了？”

洛言见权瑾已经闷在客栈多日，费劲找个理由说什么出来晒晒太阳对身体好，好不容易出来了，结果跟个行尸走肉一般，一开始还搭理自己几句，现在直接灵魂出窍了。

果然如他预想般沉默不语，甚至突然大步朝远处走去，洛言有些摸不着头脑，就看见他停在一名女子身后。

“歌儿。”

莫长歌顿时僵住了身体，背后传来的声音莫名的熟悉，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就又听见，“回头。”

回头？

她才不要，行动快于大脑做出反应，嗖的撒腿就跑，权瑾也没拦着她，就看见她跟兔子似的一溜烟没影了。

莫长歌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念叨，别追我，别追我，千万别。结果刚转过弯就被一堵人墙挡住，不得不停下脚步来，仰头却惊奇的发现是那天茶馆遇见的公子，什么时候碰上不好非得这时候，耐着脾性开口：“公子，麻烦让开一下，我有急事。”

洛言对她的话置之不理，反而似笑非笑，眼里是浓厚的兴趣：“姑娘，你回下头。”她不解的看向他，只见他目光盯在自己背后，缓缓转身，就瞧见权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赶来，一时无语，这人故意的？

她目光不知所措，不自在地朝旁边望去，权瑾微勾唇角，妖冶的眼神闪过一丝玩味，向前踏了一步，不容她多说什么，扣住她的细腕，轻轻一扯，紧紧将她拥入怀中，冷冽的声音飘荡在她的耳边：“莫长歌，还逃吗？”

莫长歌早已被他这一系列的行为弄蒙，抿唇无语。洛言看着眼前的一切笑了笑，随即离开，他倒是懂了她嘴中那个惊艳的男子是谁了，剩下的时间就留给两人吧。

权瑾不多时放开了她，但是左手仍然轻口在她的手腕处，让她无法挣脱。莫长歌晃了晃胳膊，“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

“我错了。”

莫长歌话语刚落，他就蹦出这么一句来，疑惑的眼神停留在他身上，权瑾顿了顿，又继续解释：“那天晚上，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再过问了，跟我回去吧。”

料她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有这么低声下气的一天，不过莫长歌早就看开了，淡淡开口：“殿下不必这样，以您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不必一心扑在一人身上。”

“莫长歌，我买下的你。”权瑾实在受不了她这故作疏离的语气，但明显她不在意，反而来劲了：“卖身契呢，拿来瞧瞧。”

这一问让权瑾一愣，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也就意味着卖身契还在青音楼，莫长歌看着他愣神在那，不动声色地抽出了手，又象征性的擦了擦手腕。权瑾看着她空荡荡的腕间脱口而出：“镯子呢？”

她却随意耸了耸肩，毫不在意的说道：“扔了。”语气里满是无所谓，又觉得似乎还不够，末了加了句“看着碍眼就扔了，怎么了？”

怎么了？

能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