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盛夏,又是午后,演武场上实在是热得很,两人并肩走到园中一个凉亭上,命侍女奉茶,乘凉避暑。
“我听侯府侍卫说你们来了后院,可找到了。”
这时,一个蓝衣青年从园中走来,精致的发髻,腰间的美玉显示了他的身份,又是一个世家公子。蓝衣青年一路小跑到凉亭中,向着齐王草草一礼,对他们二人说道:“哎哎,你们听说了吗?忠肃伯爵府家的二公子打算和刑部主司黄家的长女结亲啦!”说完一脸的得意,似乎在说,你们不知道吧?我说的!
南宫世奇讪笑两声:“于会庸,你成天对这些闲谈八卦之事这样上心,祭酒大人就没骂你?”
于会庸一记战术后仰,道:“嗨,书我还读呢,且让我关心一下京城之中的风流韵事又不影响什么。”
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于会庸兴致又来了,伏在青石桌上说道:“听说这次是忠肃伯爵府的大娘子亲自替儿子提亲呢,就在这岭南侯的家宴之上。虽然是小声密谈,可是那么多人看着,黄主司的大娘子同意是同意了,可脸色却不那么好呢。”
袁烈笑道:“是了,京中传闻忠肃伯爵府的两位哥儿,老大还好一些,虽说没有太大的功名,好歹安分守己;二公子却是出了名的贪玩,不务正业之徒。也就是家里有个世袭爵位,不然,这伯爵府大娘子恐怕也没有脸面去求亲啊。”
于会庸道:“谁说不是啊,黄家女儿也是很多人盼着呢,每逢花会马会,那可是一道亮色。”
南宫世奇揶揄道:“盼着?你在说你自己吗?人家定了亲你却像火烧了眉毛一样,是不是悔恨为什么没有提早一步?”
霎时间,于会庸坐直了身子,作正襟危坐装,脸色通红,辩解道:“虽说小弟确有此意,但是齐王殿下可不要乱说,毁了人家姑娘清誉我可是有麻烦了。”
袁烈与南宫世奇莞尔一笑,这于大公子虽说游手好闲,好在人品端正,性格直爽,也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
于会庸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而对袁烈问道:“袁兄,你母亲就没打算给你订一门亲事?你可也十九岁了。你在尹家读书,我看尹家三姑娘挺适合你的。”
袁烈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又朝我开火了?说道:“你刚才还说不要毁了别人清誉,转头就来造我的谣。”
南宫世奇在一旁看着热闹,也插上一嘴:“我今天来的时候远远的看见尹家三姑娘招呼你了。”
“小女孩调皮罢了,在自家父亲面前显摆显摆关我什么事。再说了,现在我要是成家,那可真就被钉死在京城了,我才不要。”
话说,于会庸真不愧是八卦了这么多年,立刻就发现了华点:“怎么?侯爷答应你入军了?”
袁烈无奈道:“没呢,只是有点松口,半年以来闲暇的时候也会和我讲讲兵法,恐怕要明年才知道呢。”
于会庸道:“说来也奇怪,岭南侯身为一品军侯,本身也是军旅之人,怎么就不让你子承父业呢?”
袁烈道:“或许是觉得战场凶险吧,五年前,我朝刚刚迁都之际,西面赵国和南越联军犯我西疆企图裂土而分。那时刘云超和其他三位总兵已经战死,父帅临危受命,率军出征,足足打了半年才终于击退敌军。父帅也是因为这次战功卓著才被加封为破虏将军,位高权重。可我记得父帅回来的时候,那可不像仅仅过去一年,殚精竭虑,头发都白了好多。”
南宫世奇道:“说的也是,我听说民间也一样,父亲总不想让儿子和自己做一样的事,正是感到世事艰辛。”
袁烈和于会庸点了点头,在这三个人里,虽说是平辈论交,然而齐王殿下身份尊贵地位崇高,他说得话自然是最引人关注的。
闲谈了一会,齐王和于会庸相继告辞离去,并约定了十月初秋,由齐王主办一场跑马会,邀请京城贵胄游玩。
原本,地理位置偏南方的杨国马匹数量并不是很多,但自从几十年前,有感于北方骑兵部队的强大机动性与战斗力着实让杨国军队吃了不少苦头,当时的皇帝下令各地养马,以便于培养骑兵部队。于是风气渐渐盛行,从一开始的军马场,到世家大族养马以供游玩,如今跑马会已经成为京城贵眷们最喜欢的游会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