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应是,各自报了各自擅长的方面。宁琪璇根据他们的叙说,给各人重新安排了活计。
丁顺自然还是府里的大管事,统管府中诸事,但侧重点却是在外院;丁徐氏和二儿媳妇丁柳氏被安排在了大厨房,以后府里所有人的饭食热水都由大厨房提供;丁大憨憨的却有一大把力气,他媳妇丁姜氏又懂得些侍弄花草的事,宁琪璇就安排他们专职打理府里的花草;小许氏善女红,宁琪璇就把浆洗的事交给了她;让宁琪璇感到意外的是,宝柱竟然是认识几个字会算账的,宁琪璇就把采买的事交给了他;宝林宝贤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一岁,宁琪璇就把他们安排在了门房负责些跑腿传话的活计;宝娟年岁还小,就让她跟着菊清,也不拘她能做些什么,就当是给自己找的一个玩伴了。
“至于府里洒扫之类的活计,大家辛苦一下,谁有空就搭把手,把事情给做了。等过几天新的丫鬟婆子进府大家也就能轻松些了。”宁琪璇此话一出,就意味着今日这职务分派之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丁二急了,连宝娟这个小丫头都有活计了,小姐却提都没提自己一句。而且,宝柱是大哥的儿子,领了采买的差事,他媳妇小许氏又负责了浆洗房的事,趁着送衣服的便利时常可以见到主子,小姐这是明显地偏袒大哥一房啊。忙问道:“小姐,我呢?我的差事还没安排呢。”
宁琪璇做恍然装,忙说道:“哎呀,瞧我这脑子。不如你就先跟着丁管事做些琐事吧。”
“多谢小姐,我一定好好跟我爹学,好好做事,绝不让小姐失望。”一听这话,丁二原本焦急又有些愤愤地情绪立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而被狂喜所代替,跟着自己老爹做事,自家老爹现在是大管事,那是不是意味着小姐属意日后由他来接替自家老爹的差事呢?
无怪乎丁二会如此想,丁家这管事的职务就是从丁管事的爷爷那一辈的手里一代一代地传下来的,从戚家的先祖跟了大安朝开国皇帝渐成气候的那个时候起,丁家就是戚家的管事,后来戚家先祖被封了王,全家迁往京城,丁顺的爷爷主动留了下来,负责照看戚家祖宅和靖州的产业,这一照看就是几代人的接力,可谓是劳苦功高。
宁琪璇先是被丁二的反应惊了一下,随即就明白过来,不过,她也没有出言解释,丁二若是当用,她许他个前程又如何?
遣散了丁家其他人,宁琪璇独留了丁顺说话。
“丁管事,如今我们府上的一应开销是如何走账的?由哪里拨的银钱?”
“回小姐的话,王府在靖州还留着些产业,府里的开销都是这些产业的盈利。”
“哦,王府有多少产业在靖州,这些产业由谁在打理?”
丁顺恭敬地回到:“回小姐的话,王府在秋水县有一间铺子,在靖州府城有两间铺子,还有三个庄子分布在不同的地方。”
“哦?这么说起来,丁管事你这个位置的油水还是挺多的嘛,怎么还沦落到要出租后罩房来替儿子筹药费的地步了?”
宁琪璇轻飘飘的语气却把丁顺吓了个半死,噗通一声跪下,喊冤道:“小姐,您这是想要了小人的命啊,这么多年来,小人兢兢业业,从不敢有一丝懈怠,靖州这边的产出和花销都是一笔笔仔细地记着帐的,账本和盈利的银子也是每年都送往京城给主子们过目的,小人实在是不敢有一丝半点地中饱私囊之举啊。出租后罩房也实在是不忍心大儿受苦,家中老妻又苦苦哀求才做下的糊涂事,小人,小人……”
焦急、委屈、后悔……各种情绪化作一滴浊泪,从丁顺的眼角滑落。
宁琪璇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副不知所措地模样,焦急地说道:“丁管事这是做什么呀?我年少不知事,说错话了,丁管事快快起来吧。”
丁顺缓了情绪,才慢慢地站了起来。
宁琪璇复又坐回到椅子上,说道:“丁管事,什么产业、盈利的事,我也不太懂。我只是想问问,我这都到了府里了,可京城那边的消息却是不知何故到现在都没收到,那我院子里的开销开从何处出啊?”
丁顺神色一肃,忙躬身说道:“小姐放心,小姐的一应开销自是从靖州产业的盈利里出,断没有大老远地从京城王府拨银子的道理,来回费事不说,中间的损耗也不是个小数目。”
宁琪璇满意了,点了点头,笑道:“如此甚好。那么,就请丁管事按月把内院的花销银子交给菊清吧,以后每个月的初十,我让她跟你核对上月的银钱账目,你看可好?”
丁顺面色一僵,有些不情愿,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谨遵小姐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