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嬿捂着口鼻避到柱子后面,不知道这个干瘪丑里吧唧的老婆子对她有什么敌意,一次次的对她横眉竖眼,请她吃土。
“呸呸呸,婆婆,你把灰尘都弄到少爷的汤药里了。”
珠嬿眯眼看到姚婆子踮着小脚跑向她,嘴巴里还骂骂咧咧,一副饶不了她的样子,赶紧脚下一转,端着药壶急忙开口。
“少爷在里面呐,婆婆,咱小点声好。”
眼看姚婆子听进去了,停在原地刹住了脚,珠嬿才从柱子后面绕出来,一脸乖巧担心地指了指始终都是门窗紧闭的书房。
“婆婆,您声音老大了,扰了少爷可不好。”
个耍滑小娘们,刚才怎么不说,现下看她上蹿下跳半天才假装好意的来提醒了。
姚婆子瞪了一眼笑的满脸无辜的珠嬿,悻悻的从地上捡回那根荆条,同样也指了指紧闭的书房,又指了指珠嬿手里的药壶,咧嘴留下一个自认满含威慑力的冷笑,扬长而去。
珠嬿感受着手里的重量和热度,抬眼看着面前书房两扇重重的大门,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气。
自入了十月,冷秋带来的寒气一日胜过一日,晌午时分因为难得的升出的日头而微微有些升温的院子,此刻又骤降,重重的凉意。
寒气冒上珠嬿穿着小绣花鞋面的脚尖,冻得她站不住脚,仿佛和方才离开的姚婆子似的,也在催着她快点送药进去。
好吧,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珠嬿走上台阶,抬起手敲门,细细的嗓音隔着一道门传进里头。
容孱躺在书房中一张软卧上,腿上盖了一床青黑线缎编织的兽皮毯子,听到声音眼皮都未掀起,冷冷的只道出一句:“进来。”
今日容孱难得的没有像往常一般往府外跑,小心推门而入的珠嬿还曾狐疑过,这幽崖院主仆俩天天出府干嘛去?
难不成外头有金子捡。
“少爷,这是您今日要喝的汤药,珠嬿给您端过来了。”
珠嬿站在书房离容孱有些距离的小桌旁,一眼看见软卧上的男人跟抽了筋骨似的,松散慵懒地靠躺在一张红木长软卧里。
脑后铺满了散开的黑发,不比她的差到哪里去,柔柔得一股脑地从卧上伸到地下,长长得像湖里的水藻,发尾还有几缕微微翘起。
珠嬿好想跑上去摸一把,再把容孱那张勾人魂魄,勾得她心尖冒泡的脸好生狠狠地揉捏揉捏。
那手感肯定不错,就跟以前在家里揉面团子一样。
这书房隔音隐密措施自然是不差,但若是门外来了什么阿猫阿狗乱嚷嚷,书房里头睡饱了觉醒来的主人自是能听到。
何况还是原文作者手里无限加持,牛叉轰轰的反派大佬呢。
所以,大佬撩开眼皮视线所及那个古怪丫鬟端着汤药请完安后,竟跟傻了一样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唯有的就是那双从来不知上下尊卑,何为冒犯主子的眼睛,愈发亮彩,愈发热烈。
这诡异的眼神,容孱想起来了,那日在湖边的时候,他从树上下来,这个婢女也是这般看着自己。
难道她又准备做些出他意料的事?
“你,把药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