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影院出来后,傅韶看到外面飘起了小雪,慢慢落在地上消失了踪影。寒风料峭,一下子吹散了热意,傅韶呼出一口白汽。
“下雪了。”俞徽伸手接住了一片晶莹的雪花,在他指尖停留了片刻后化为小小的水迹。
傅韶兴致缺缺:“小雪没什么看头,下大了才有意思。”
他小时候最爱在雪后往老巷子里跑,厚重的雪覆盖了屋脊,檐下冰凌能有半米长,院子里腊梅的香味能传到门外。
“大学报我们那边的学校吧,我带你去滑雪场玩。”傅韶双手插在口袋里,偏头认真地看向俞徽。
雪似乎是下大了些,他站在雪中有些紧张。
俞徽伸手帮他把领子往上拉了拉,“当然。”
冬天下雪的时候适合吃火锅,面前热气腾腾,窗外雪花飞扬。
傅韶端起火锅店送的酸梅汤喝了口后撑着下巴,表情凝重:“我感觉雪下得越来越大了。”
俞徽把酸梅汤拎到了一边,在傅韶的杯子里倒了杯热水:“是下大了,怎么了?”
“补习班只放一天假,我本来计划的是今天晚上回去......”傅韶顿了顿,什么叫做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这就是。
赶不回去问题也不大,顶多再被罚点零花钱。
——但是谁也没想到,这场雪第二天也没停。
傅韶盘腿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低声下气:“对,是我没考虑周全......好的好的,下次绝对会先看天气预报。”
电话那边傅希没忍住,怒道:“你还打算有下次?”
傅韶反手把电话挂了。他转着食指上的银色钥匙环,就在几分钟前,这上边多了一把钥匙。
挨一顿训换一串钥匙,这买卖不亏,傅韶把钥匙收好,万万没想到大雪滞留还能得到这种好处。
俞徽卧室里出来,他左手手腕上带着那个穿着珠子的朱红色手绳,绕在手腕处的疤痕上,有种异样的美感。
他手上拿着条围巾,把傅韶从沙发上拉起来后给他戴好说:“行了,可以走了。”
一中规定是下午六点到校,奈何俞徽家住的远,去一趟要坐三十来站的地铁,刚过四点就得走。
外边的雪积了厚厚一层,被人踩过的地方结了冰,稍不注意就能滑倒。
斑驳的白色在发顶久久停留,一直到地铁里才缓缓化去,傅韶摸了摸有些潮湿的衣服,叹了口气:“没有你在,我今天晚上估计要冻死。”
鬼知道为什么这边天气湿冷到他暖不热被窝,让傅韶真真切切体会到什么叫做“布衾冷似铁”,还好有俞徽这个人体暖气在,不然他要冻死这里。
“上午去超市的时候买了两个热水袋,放在客厅了,实在嫌冷就别在家睡了,找个酒店。”
“我还不至于怕冷成那样,”傅韶顿了顿,突然笑了起来:“我去年这个时候还在穿T恤,出门就加件外套。”
冷算什么,重点是帅。
一年而已,他就开始怕冷了。
趁着地铁上人少,傅韶的手指不老实地伸进俞徽的指缝里,揉揉捏捏就是闲不住。
也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能见。
一中旁边的那家饭店还开着,目送俞徽进校后傅韶去买了个驴肉火烧,饭店的老板娘居然还记得他,笑眯眯地跟他问号:“好久没见到了你喽,还是两个火烧其中一个少辣对吧?”
“要一个,少辣。”傅韶把围巾拉到了下巴下面,这个年纪的少年怎么吃都吃不胖,一张脸即削瘦又苍白,看着惹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