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梦回十二月(1 / 2)教导关系首页

奈何天光乍现只是一瞬,正如天气预报中所示,气温从十一度俯冲到三度,一时间只想让人缩进被窝拒绝出门。

傅韶最厚的衣服就是那件卫衣,他最多能在里边加件T恤再套上他那件薄外套。

“其实仔细想想,现在都四月底了,四月底穿薄外套不是很正常吗?”同样只有一件薄外套的张留白试图催眠自己——即便他被冻得脸都白了。

他的室友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你冬天四五度的时候穿得是什么?”

羽绒服大棉袄,还有保暖衣超级加绒套衫。

张留白不反抗了,把手缩进袖子,呆滞地看着面前的牌。

傅韶同样也冷,他再怎么抗冻也受不了在这种三四度的天只穿一件薄得跟长袖T恤差不多的卫衣跟外套。但是傅韶从小就要脸,再冷也做不出张留白那种缩手又缩脖子的动作。

张留白瑟瑟发抖:“评画什么时候轮到我,我想回被窝。”

“等着——谁让你来得晚,不过傅韶你不是跟俞徽住一起吗,没让他先给你评了?”一个男生奇怪地问。

胡福评完画回来刚巧听见这一句,他对着桌子中央的牌伸出手,洗过牌后边发牌边说:“他不冷,我们打一局,说不定打着就忘了冷。”

张留白又看了傅韶几眼,最终赞同地点了点头,“看着是不冷。”

傅韶:“......”

行吧,你说得对。

兴许是催眠自己多了,傅韶到最后也不觉得冷了,俞徽评完画过来找他,“回去吗?”

“打完这局打完这局。”胡福连忙答道。

傅韶刚想把手里的牌扔了,听胡福这么说后又收了放松的手,俞徽从地上捡起他掉的牌递到他手中,扫了一眼后说:“这局能赢。”

一张小王一对尖,怎么赢?

傅韶想问,就听桌上哀鸿遍野,“徽哥求求你别奶了。”

“俞老师咱只看不说话好吗?”

“您忘了您曾经答应过我们什么吗?”

傅韶:“?”

什么情况?敬语都出来了。

“他就是个神奶,说谁赢谁就赢,一张嘴跟开光了似的。”胡福见傅韶一脸迷惑,就主动开口解释,说完才想起来这次被奶的是傅韶,而傅韶好巧不巧就是那位地主,于是他哼唧一声:“当然这么久不灵了也说不定。”

十分不巧,俞徽那张不知道让那路神仙开过光的嘴依旧灵验,傅韶以一对尖结束了牌局。

“神奶,奶我一口?”

上楼的路上,傅韶突然偏头说了一句。

俞徽配合说:“奶什么?”

“联考必过。”玄学必胜。

俞徽语气里满满的笑意:“嗯,联考二百六,必过。”

这一口奶的有点大,傅韶艰难道:“也不必这么夸张。”

俞徽打开宿舍的门,走进时他说:“也不必这么没自信。”

写生并没有换第三个地方,一天进山一天石板岩小镇,交替轮回。气温在五度左右稳定了下来,傅韶在村里镇里转了遍也没找到卖衣服的,身上的衣服已经穿了两天,再不洗是真的要有味儿了,而傅韶只剩下T恤可以穿。

他很兴庆自己不喜欢穿短裤,万一连裤子都没有长的那可就太惨了。

揉吧揉吧洗手池的衣服,傅韶拿了衣服撑到了楼顶,楼顶不知道为什么铺了一层临时房用的铁皮顶,在上班走路不仅晃声响还大。

感觉要冻僵了。

只穿着T恤的傅韶领略了一把山里的寒风,打着喷嚏回了寝室。

俞徽看清他穿得是什么后,脸色一下子就拉下去了,他揉着太阳穴说:“我知道你不怕冷,但是——你起码尊重一下这六度的天可以吗?”

傅韶冤枉得很,是他不尊重吗?是这个世界没有给他尊重的机会!

觑了眼俞徽的脸色后,傅韶伸手刮了下鼻梁,老实道:“我没有厚衣服。”

俞徽的表情已经绷不住了,他想压着火,但看见傅韶穿着T恤就觉得气。告诉过这位少爷带厚衣服不上心,冻成这个鬼样子也不肯说,干脆冻死他得了,省得气人。

可这样他也一句话都没说。

傅韶慌了,他走到俞徽跟前认错:“我没想到这边温差这么大——”

俞徽叹了口气,从行李箱找了件加绒的长袖跟风衣给他,“将就穿着。”

他也没想到这次温差能到这种地步,也不怪傅韶,只是......只是觉得有些恼。

傅韶又打了个喷嚏,他捏捏发酸的鼻子,穿上俞徽的风衣,含糊道:“我下去接杯热水。”

万能的热水也有失效的时候,被低温折磨好些天的傅韶后果不其然发烧了,他眼皮沉重头脑昏沉,病恹恹地摸出从老板娘那里借的温度计递给俞徽。

三十九度,还算得上高烧。

俞徽皱着眉看完温度计,一低头见傅韶又缩进了被子闭上了眼睛。

“我们去医院看看。”俞徽记得在那个石板岩镇上就有一家医院,只是路有些远,这地方也没有出租车,不知道借客栈老板的车行不行得通。

傅韶翻了个身背对俞徽,嘟嘟囔囔:“不去。”

俞徽伸手掀了他的被子,抓住傅韶的手腕。

“别拽我。”

傅韶的手按在俞徽抓着他手腕的手上,然后摸了两下。

俞徽:“......”

傅韶本意是掰开俞徽的手,只是他发烧没什么力气就变成了不轻不重的“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