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今夜又醉了，这一个月以来，他每日里在清辉阁买醉，不回慕府，也不去上朝。

“将军，回去吧。”

“回去？回去做什么？来来来，继续喝酒。”

慕白醉了吗？是啊，醉了，可是他也清醒着，回去？怎么敢啊。

他不敢回慕府，那里有他和方宁所有的回忆，只要踏进府里，每时每刻他都会在思念中自我折磨。

他也不敢去上朝，世代忠良的家训不能毁在他手里。可是看到龙椅上，那个杀了自己爱人的皇帝，他无法原谅。

慕白知道方宁死的其实不冤枉，他是敌国放在自己身边的细作，皇帝杀了他情有可原，知道是一回事，原谅确是另一回事。

方宁是慕白剿匪成名战时的‘战利品’，当时的方宁和慕白都只有十七八岁，小将军慕白随着父亲去连山剿匪，初次带兵正是兴奋的时候。

一场剿匪战，慕白以最少的牺牲获得最大的赢家，也救了自称山下方家小少爷的方宁。

获救后方宁并没有回家，他同慕白说自己家人已经全数死在了土匪手里，无家可归，慕白见他秀才模样，怕他被人欺辱了去，便带回了幕府，这一住就是六年。

“你既无家可归，要不跟我回幕府做个书童如何。”

“如果将军不嫌弃就好。”

“你生的好看，我为何嫌弃。”

六年里，方宁以知己的身份陪着慕白，陪他行军在外，陪他走过父亲病逝的痛苦，看着慕白从小将军变成大将军，守着慕白每个不眠的夜晚。

“方宁，我没有家人了。”

“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