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悄降临,扬州瘦西湖上画舫的灯纷纷亮起,偶尔从里面传来琴乐之声,岸边的酒肆已灯火通明,旗幡飞舞。街上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嬉笑喧闹着,叫卖声此起彼伏。
岸边缓缓踱过来一位翩翩佳公子,黑袍飘逸,眸如流水,发若黑缎,挑起一束扣上双龙吐珠的金冠,红唇微弯,眼眸稍稍一流转,有着说不尽的风流气韵。
公子的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模样的人,眉如飞剑,目似朗星,“公子,今晚当真要上船?”
公子冷眼看上湖上的画舫,略微思索,“别小看了这画舫上的女子,她们可比你们想象的要多。”说罢,大步迈向码头。
湖上的画舫中,一女子,身穿一身淡蓝长裙垂及地面,外一白纱披着,三千青丝用一只纯色的玉簪绾着,还不经意垂下几缕,她的前面正放着一个箜篌。
“小姐……”一丫鬟打扮的小姑娘从一小船上下来,一步跨上了画舫,“小姐,我刚刚从百事通那得知,皇上亲自下令命平南王李冀亲自督办两江总督赵有良灭门案。”
女子轻轻拨动了一下箜篌的琴弦,“人到呢?”
丫鬟摇头,“说是已经动身,此事事关重大,不知这位王爷会不会微服私访?”
女子的琴声已然从手低响起,琴音中多是离愁之情。
另一画舫上,刚刚的黑袍男子已站立船头,黑色长发随风飘动,他的耳畔时不时地响起了箜篌的声音,心里暗想,在此地能听到如此清澈愁思的乐曲实属难得。
随声望去,之间船头只挑了一只红色的灯笼,不像别的画舫,在船头总有三三两两的人站立聊天。
“拿我的拜贴去!”公子从怀里掏出一份帖子,递给身边的随从。
“是!”随从马上乘小船登上那女子的画舫。
女子看了眼拜贴,上面写着李异北,便对边的丫鬟道,“慧儿,去请公子。”
“是!”这个叫慧儿的丫鬟行了一礼,便去通报。
不久,公子带着一名随从登上了船,女子起身,行礼,“小女子上官慕林见过李公子。”
“上官小姐请起。”这位李公子虚扶了一下,他看了看摆在一边的箜篌,“我是被小姐的箜篌所吸引。不知小姐弹的何曲?”
上官慕林做了个请的动作,两人分别落座,“回公子,此曲为云水禅心,乃我一位好友所做。”
“不知小姐能否再为我演奏一次?”李公子说完,对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请小姐笑纳。”
上官慕林看了眼银票,笑道,“李公子怕是第一次来扬州吧?”
“嗯?”李异北冷了片刻,“小姐此话何解?”
“这画舫上的女子分成两种,一种游湖只为遇知己,另一种,则是由人豢养着的,若无赎身的银两怕是只能远远一看。”上官慕林说着,便斟上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李异北接了茶,“不知小姐是哪种?”
上官慕林走到箜篌边坐下,指间轻轻触碰琴弦,“今天就为公子演奏一曲,权当给公子的见面礼。”她对着李异北淡淡地笑了笑,似有取悦他的意思。
这箜篌在上官慕林的手里,似清泉,似皎洁的月光,李异北一时竟被迷住,眼里居然也挪不开了。
一曲毕,上官慕林轻唤了一声,“李公子。”
李异北自知失礼,忙低头看手里的水杯,假意喝了一口,道,“小姐的琴声委婉连绵,这箜篌已然与小姐合二为一。”
上官慕林忙起身行礼,“公子谬赞了。”
李异北终将端着已久的茶杯放下,起身,“时日已晚,我先告辞,希望还有机会听到小姐的琴声。”说罢他抱了抱拳,告辞下船。
待李异北走后,上官慕林重新回到舱房,“慧儿,都收了吧!”边说,她边坐到案台边,一手撑着头进入了沉思。
李异北重回自己的船上,靠在椅子上拧了拧眉心,“段风清。”此段风清便是一直跟在李异北身边的随从,“你去查查那个上官慕林的的来历。”
“是!”段风清行礼转身离开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