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迟见她来势汹汹,并未闪躲,清澈的眉眼带着笑意,像块上好的璞玉,带着柔和的光芒。
阮娇,娇软,即使倒着念,意思也并无不同。
“你还笑?赶紧把脚链还给我!”阮娇柳眉倒竖,一手抓着他的胳膊,一手向上撸他的袖子。
虽然南卅风气开放,却也没有开放到女子主动抓男子胳膊的地步,苏迟被阮娇这一举动吓个不轻,要伸回手时,阮娇已将他抓得死死的了。
年龄虽小,力气却挺大。
阮娇将他的袖子撸到顶部,却没见到脚链的影子,气急败坏道,“小龟奴,姑奶奶的东西呢!”
苏迟很享受她求之不得的样子,他只字不言,任由她将他的衣袖里里外外翻了个遍,甚至气定神闲地端起了桌上的清茶,慢慢地撇着上面的茶沫子。
阮娇搜寻无果,思索片刻,想起了苏迟那日藏银子的地方。
她毫无犹豫,一把将手探进了苏迟的怀里,娇喝道,“姑奶奶就不信,它还能飞了不成!”
苏迟只觉怀中一阵发痒,她的手柔若无骨,在他的胸膛肆意地搜寻着,每游至一处便带出一股异样的酥麻来。
苏迟拿茶盖的手一滞,端杯子的手不由得握紧了些,他抿着发白的唇,只要略一垂眸,就能看见怀中张牙舞爪的人儿。
他在醉欢楼待了四年,看过很多类似的场景,却从未见过哪个姑娘,如此撩人而不自知。
她如此动作,心里竟一丝异样也没有吗?
苏迟微微眯了眼。
是她不懂世事,还是在恣意挑逗?
他曾听闻阮娇在英国公府养了一个男子,叫阮一卓,比她小两岁,两人以姐弟相称。
男女七岁不同席,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却住在同一间屋子里。
坊间都传闻,阮一卓才十二岁,已经有仪表堂堂之貌,阮娇对他十分宠爱,还给他找教书的先生。
可世上哪有长情的人,阮一卓才走一日,阮娇便去醉欢楼找乐子了。
醉欢楼里侍候恩客的,不仅女子有之,男子也有之。
苏迟心中升起一股厌恶,脸上却分毫不显,怀中的人依旧在借故乱摸,他抿着薄唇,猛地将阮娇紧紧一搂,温吞的气息撒在她的耳朵上,“二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
阮娇一滞,突然像触了电般将手伸出来,与此同时,打了个结结实实的激灵。
这是个什么情况?
苏迟心中一笑,阮娇啊阮娇,装模作样,故作矜持。
他离她更进一步,含笑的眸子映出略带发懵的阮娇,“二小姐,您是看上奴才了吗?”
阮娇瞬间被气得五脏俱焚,手指将他狠狠一指,“你个死奴才!你有病吧你!”
苏迟不紧不慢地将她的手拨到一边,温声商量道,“只要您找人捎个口信,就说奴才今早未时没回去是有情可原的,奴才定将您的脚链…”
“你想的美!”
苏迟一笑,“还有您的声誉都还给您。”
“苏迟——!”
阮娇只觉自己的天灵盖都在冒烟,她要被气疯了。
“二小姐,您的饭菜…”
顾嬷嬷和几个厨娘低着头,来给俩人送饭了。
看来送的很不是时候。
顾嬷嬷两只老手瑟瑟发抖,二小姐竟然在与这个少年谈论声誉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