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紫鸢(1 / 2)金玉其外的黑圣母首页

夕阳用力散尽了最后一丝光辉,苏迟微微偏过头去,天色渐暗,风动影斜,他抿了抿唇,温和道,“紫鸢姑娘,咱们该回去了。”

紫鸢是醉欢楼里新来的姑娘,因为模样极佳,跳舞又好,被称为第二个崔莺莺。

在她来的第一天,就被傅元善翻了牌子,紫鸢恃宠而骄,性子也越发地傲慢起来。

此时,紫鸢正对着面前光彩夺目的簪钗左右为难,苏迟一直不断的催促让她十分烦闷,她皱着眉头,大声斥道,“本姑娘的事,岂容你管!”

“苏妈妈说…“

只让您出来一个时辰。

紫鸢不胜其烦,愤怒地打断他,“你得听我的!”

苏迟垂着眸子,不说话了。

悠哉悠哉坐在轿子里的阮娇,默默地看着两人的互动。

她与苏迟有一路之隔,自然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从她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妙龄女子,对着那龟奴说着什么,眉头或舒或蹙,很快转过身来,挑选饰品了。

阮娇撇了撇嘴,嘲讽地笑了一声,一个龟奴,还挺会讨姑娘欢心。

瞧那姑娘又怒又笑的模样,怕是情根深种了吧?

她自然不知,紫鸢那真诚的笑容,是被面前的首饰给晃出来的。

阮娇眨着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在轿子里逡巡了一番,最后嘴角一翘,目光定在打鸟的弹弓上。

夕阳归落,夜幕降临,晚市的灯火,将小贩的叫卖声拉得无限长,柔和的光照,斑驳而昏黄,装点着行人过客,三三两两。

苏迟的胳膊已经挂的满满当当,在一片喧嚷的热闹里,静静地站着。

像一座沉静又毫无存在感的雕像。

“老板,还有这个,这个!算了,这些都要了!”紫鸢笑道。

她的性子来的快,去的快,才不会与苏迟一般见识。

紫鸢兴高采烈地看着眼前的战利品,拨了拨头上的金色步摇,真好,又能换新样式了。

紫鸢的眼睛长在面前的一堆簪子上面,头都未回,吩咐道,“给钱。”

苏迟已经腾不出手去拿钱。

“愣着干什么,给钱!”紫鸢终于不满地转过去,看着苏迟那张纯净澄澈的眼睛就浑身是气,在醉欢楼待这么久了,装什么清纯!

要不是他给自己下了药,她才不会沦落至此!

紫鸢越想越气,眉头拧成了铁疙瘩,“你傻了,我问你,钱呢?!”

苏迟脸上略带为难之色,“钱在奴才的怀里。”

紫鸢哼了一声,一手探进苏迟的衣裳,嫌弃道,“这么点银两都藏着掖着,活该你下贱!”

她离得太近,苏迟下意识退了小半步,微不可闻地皱了眉。

他在醉欢楼待了四年,依旧不喜欢这股廉价刺鼻的水粉味。

而此时,风向刚好冲着他,苏迟忍受不了,刚刚低下的头抬了起来。

他看见了一只弹弓。

弹弓的主人是一个身着石榴色平罗缎裙的少女,翻飞的裙摆随风飘着,飒飒生情。

她长了一双楚楚含情的挑花眼,此时,正带着倨傲和不屑盯着他。

而她手里的弹弓,则对着他胸前的紫鸢。

他心里一紧,是那日他得罪的阮娇。

阮娇得意地勾着嘴角,自信张扬的笑脸暗淡了周边所有的陪衬,她坐在马车上,目光越过温酒的小二,又越过行色匆匆的归者,在空中,与苏迟的眸子遥遥相望。

一个张狂笃定,一个温润谦卑。

软娇眉毛一挑,对他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来,她用下巴指了指他前面的紫鸢。

我这弓弹,可是要对着美人了。

苏迟心里轻嗤一声,只觉她幼稚,很快偏头望向了别处。

阮娇眼睛微眯,将弓拉得极满,笑眯眯道,“姑奶奶可不像你,滥伤无辜。”

盈盈一笑间,一颗钢弹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