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尸体就被发现了,是被去提水的宫女发现的,那时天寒地冻,那个太监的尸体就在厚厚的冰面之下,后来尸体被挖出来,因为冰冻的原因,仵作没有办法判断死亡的时间,甚至由于凿冰时对尸体造成了破坏,连是用什么样的兵器致死的都没有查出来,当时所有人都人心惶惶,想着皇宫中竟然有这样的人,杀人连证据都找不到,实在是个中高手。
而只有允风自己才知道,只不过是前一天晚上他杀了他后,他的尸体跌进了湖里,甚至前一天的湖水都是流动着的,只是那一晚上天寒地冻,才造成了这样的情景,而这次极为成功的杀人也让允风后来变得嗜血起来,慢慢的去解决那一个个伤他害他的人,直到后来,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了凶手是谁,但没人敢多说一个字,连皇帝都充耳不闻。
从那时起,他才羽翼渐丰,渐渐的有了站在朝堂之上,与其他人辩论雌雄的勇气。
到了现在,他想起了那个被他杀的那个人,心里也没有了半点慈悲,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再多刮他几刀。
他便是知道,自己已经变了。
而站在朝堂上的他,是被逼出来的。他虽也是文人出身,但那些老狐狸谁也不是才高八斗,状元及第才站在了朝堂之上,只有他,与皇帝没有血亲,更没有参与考核,就直接插入了朝堂之中,这些个迂腐文人个个自命清高,自然是看不起他的,于是就是各种言语打压。
偶然间他对政事有所体悟,就会有人出言讽刺,这些讽刺以鸡蛋里挑骨头的更多,有实质性意见的实在少的可怜,有时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辩驳了,便说:“宵小之见。”,如此,来表达自己对允风的不屑。
这也是让允风奇怪的地方之一,在朝堂中不知道为何总爱形成团体,而其中的一些团体,若有官员有意要融入,势必要先去打压一下他,如此才算是对这般团体的示好,这样才可以进入。
其实允风不知道,众朝臣之所以打压他,不过是因为他的家室罢了,楚家家大业大,得罪的人不少,又是经商世家,自然收到这些道貌岸然的文人的蔑视,一边嫉妒别人家的家业,一边又想着自己的清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积了许多的怨愤,只是发泄无门,这个时候,势单力薄的允风自然是成为了他们发泄的对象,虽然对于允风与楚家彻底断了联系这事心知肚明,但人的劣根性依然促使他们这么做了,再说允风不喜社交,没有几个人能与他交心,如此,打压起来也不觉得有丝毫愧疚,自然,允风就成了他们合力打压的对象。
而允风一开始被他们打压却是毫无反驳之力,虽说他们都是在胡言乱语,之乎者也不知道在胡诌些什么,但无奈这些人虽说脑子不怎么样,书却是背的极为熟练,引经据典张口就来,在朝堂这种文人聚集的地方,自然是谁曰的多谁就占理,至于朝堂政事,他们才不屑于管,真正能懂得国家大事的,反而是那些看似草莽的武将。
他们对于那些文臣自然是厌恶极了的,而允风所提出的建议又深得他们的心,再说允风虽是一介文臣,但他在宫中的所为他们也有所听闻,虽然骇然,但他们也是钦佩这般人物的,便就与他主动交好,后来时间长了,朝堂中就形成了两派,基本上以反对允风而支持太子的文臣为一派和以支持允风的武将为一派,那皇帝也是有趣,自家的朝堂虽然分裂成了这番模样,但他也不插手去管,甚至还有些乐在其中。
这几年来,文武两派一直僵持不休,直到最近,越发的靠近三年之期的,允风即将要去娶那个封国的小公主了,似乎是受这件事印象,允风变得越来越阴沉,虽然外表披着儒雅的外衣,但谁都知道那不过就像是狼披上了羊皮一般,不过是伪装罢了。
皇帝这些天来也越来越倚重允风,对他所提出的建议所采纳的越来越多,因此,如今的朝堂,是文弱武强的局面,甚至它们之间的差别还有扩大化的趋势。
想着这几年当中发生的事情,他忽然有些害怕。
如果今天那个小林是灵羽呢?这只是个假设而已,但只是这个假设,就足以让他有难以抑制的激动,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灵羽,她势必是会回来的,或许是在他临死前的一刻来取他心脏,或许会更晚一点,等他心脏停止跳动了再来取回,也并非不可,但他想见她,却又不想。
心中的思念自然是克制不住,但他更是害怕,三年前,他还是个会轻易面红耳赤的男孩,如今这三年磨砺,让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的人,这样心思深沉的人,又怎么可能配上她那般的干净直率,又想到她了,她现在又怎样了?
或许她也变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允风立刻就把它否决了。他不希望她会变,就如同原来那般就好,有着坚定的目标,并为此而不顾其他的就这么做了,简单的快乐,如今的他已经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