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用袖口蹭蹭眼角的泪花,“大伯之前不是还,要做我加冠礼的赞者吗,您不能话不算数。”
大伯眼带歉意看看我,又看看狗子,“我之前还要看着你大姐姐出嫁,二姐姐及笄,看着你加冠,可你伯母等我太久了,我想先去见见她。母亲,我原来担心你一个人在这世孤苦,便硬撑着陪着您。现在好了,老四回来了,还给您带回了孙子、孙女,我也就放心了。孩儿不孝,孩儿撑不住了。”
老太太终于是忍不住心中的悲伤,猛地乒大伯的床边,“你从来都是最孝顺的,怎么就不能再多孝顺我老太婆几年,送走了我这老太婆再,你这是要挖了我的心呢。”
“母亲,孩儿不孝。”大伯拍了拍老太太的手,“母亲帮我个忙,帮我将枕头下的东西拿出来。”
老太太沾了沾脸的泪痕,伸手向大伯的枕头下摸去。
一封字迹略显凌乱的奏折被老太太拿了出来,老太太目光扫过奏折,不发一语径直将奏折递到我面前。
我翻开来看,只见这奏折写着请封祝老爹承袭英国公之位,另请家准许过继旁支之后一行空白,承继香火。大伯这是连替我拒婚之事都想好了。
“老四,让大丫以一个合适的身份替我守孝三年,也当是我所能给她的最后一份庇护。祝家的孩子太少,我能保一个便保一个。”大伯的目光静静的看着我手中的请封折子。
祝老爹从我手中拿过奏折翻看,“大哥,这......远山谢过大哥庇护之恩。我会让大丫女扮男装以过继子的身份承继香火。”
“那便好,”大伯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这我也就放心了,雨晴....那里你们也要,也要拉她一把,是我对不起云峦。乐陵笑起来还是同以前一样好看......我很久没见过了.....我去见见她......”
祝老爹颤抖着手试过大伯的呼吸,又诊过大伯的脉搏,终于深深的叹了口气,“母亲,儿子无能,大哥走了。”
我与狗子随着祝老爹跪在大伯的床前。
东江院的仆人从屋子里到院子外跪倒一片,呜咽的哭泣声在东江院中回荡。云板在英国公府邸空响彻际。
淅淅沥沥的冬雨将白绸装点的英国公府,浇一层又一层的凄冷。
祝老爹模仿着大伯的笔记将请封奏折补全,这奏折连着老太太的密折一起送到了家的桌案。
泰和十八年,十月十二,一道旨意降到祝家,着祝远山承袭英国公之位赐金章语带,另有过继子祝魁入祝家长房承继香火。
这一道旨意让京都本就动荡不安的棋局,多了更多的变数。
前来拜祭的秦衍衍看着一身男装披麻戴孝的我,笑的玩味。
然而香拜祭完的赵琛却是再也藏不住心里的怒气,他对祝老爹抱拳一礼,“这位祝公子想来是刚来京都,就遇到如此大的变故一定伤心至极。本王觉得与这位公子很是投缘,国公不如就让这位公子陪本王在府里转转,也让他一疏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