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学不耐烦地甩手，“跟你不明白。”他端起酒杯浅酌一口，随即细想，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了，索性直接开诚布公地问：“你有见过任米雪吗？”

蔡恒想也不想就摇头，“没有，听她去了市上大学之后就没再回来过，不过我记得之前好像有听乔巧过她们还经常混在一块，怎么了？你跟任米雪不是一向很好吗？难道你走了以后两人就一直没联系过？”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张茂学失落地大口闷酒。

蔡恒突然敲了一下桌子，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大嚷：“啊呀，对了，高三毕业那年她还找我问过你来着，我跟她你去了英国之后她好像很吃惊的样子，还莫名其妙的哭了，你难道都没跟她告别吗？”

张茂学双眼放光，整个人来了精神，猛地跳起身大声问：“什么时候？”

张茂学唐突的好奇心让蔡恒难以招架，身体失去重心，险些从高脚椅上摔落下去。蔡恒窘困地调整好姿势，闷头想了一会，道：“好像是你离开后的第二。”

张茂学苦笑了几声，失落地跌坐回高脚椅上。

如果她能够早一找他，他是不是就会义无反鼓为她留下？如果不是他不肯服软，那结局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张茂学百感交集地冷笑，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所谓的“如果”都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蔡恒：“后来乔巧也几次向我问起过你。”

“她肯定在背后骂我了吧？”

“你怎么知道？莫不是你有千里耳？”

张茂学牵强的笑容暴露了心底里的无奈。

蔡恒并未留意到张茂学微妙的异样表情，继续道：“她还你没良心来着，害苦了任米雪这么多年。我，你们三个冉底是背着我发生过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吗？”

“没什么，都是些过去式了。”张茂学无力地摇了摇头，留给蔡恒一脸的疑惑。

夜已深，两人在酒吧外道别各自回家。

张茂学想着一个人走一会好吹风醒醒酒，一路上满怀心事却连走到家都不自知。

他走到自家楼下，想起了自己从前那辆旧自行车，一时兴起跑到车库里寻找。果不其然，它还像他走之前那样静静地停在原地。

张茂学双手握住把手想要将车推出，车轮卡住，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没有钥匙。他匆匆跑上楼，在房间里搜了老半才终于找到那把又又有些生锈的钥匙。

因为放置了多年没骑，车上和坐垫都布满了厚重的灰尘。

张茂学向大院警卫借了一块抹布，卷起衣袖将坐垫和把手擦拭干净，骑上去之后发现，这辆车不止是脏，还变得笨拙了，踩踏时，铁链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刺得耳膜发疼。

张茂学丝毫不在意，骑上出发。

一路上，这辆老爷车仍旧吱嘎吱嘎个没完，简直就像一个五音不全的音痴。

他从家出发骑到任米雪家，再从任米雪家掉头，经过自家大院一路骑到学校。他在校门口停留片刻，又骑回任米雪家，最后再沿路折返骑回大院。从高中时代开始，除了节假日之外，他每都会孜孜不倦地重复着这样的固定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