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我知道……”哆哆嗦嗦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也不知道是被冷水冻的，还是被吓的。

厕所的瓷砖地面上零落着几个矿泉水瓶，里面曾是刚从冰柜取出来的冰水。

从头浇灌的冷水，浸湿衣袖，冷风一吹，那是刺骨的寒意。

“你了解她吗？”

陆明祈提到她的时候，肉眼可见，那瞳孔里的温柔。

“她脾气不好得有人哄着，最烦别人磨磨唧唧，只要不是她喜欢的，她都讨厌……”

世上最了解陈九宴的人，是陆明祈。

一个眼神就懂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的默契。

无可替代的友谊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赶紧滚，以后在学校看见我要绕道走，不然，你会知道后果的。”

“是是是。”

陆明祈离开厕所的时候，刚好看到等在门口的陈九宴，怕她看到里面的状况，身子刚出去就反手关了门。

陈九宴也不是个眼瞎的主，从刚刚打开的门缝里看到里面的状况，在联合刚刚在门外隐隐听到的声响，也能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陈九宴看破不说破，聊起闲天：“你知道我刚刚在学校里发现了什么趣事吗？”

陆明祈将挽着的袖角放下，“嗯？”

陈九宴轻笑出声，好看的眉眼微弯，似乎真的被想到的事情逗笑。“打听到你们的名号——荣川三剑客。真是逊爆了的名字。”

陆明祈听到也并不意外，毕竟这么中二的名字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上次还是那次，顾航宇刷着校园论坛，还兴致勃勃地分享这则趣事呢。

“是不是叫铁三角应该更好听点？”

当从陈九宴的表情中看到嫌弃的成分，陆明祈便打消了这个无聊的念头。

陆明祈虽与易琛顾航宇是从小到大一条裤子的情分，但若是真的孰轻孰重，那杆不公平的称还是会更偏向于陈九宴那边的。

陈九宴自然地走到饮品贩卖机前，她觉得荣川最好的设备大概就是每层都会有个这样的饮品贩卖机，真是妥妥的满足了她汽水爱好者的喜好。

指尖触及按键，选了一听冰可乐和冰雪碧，正要付钱的时候被陆明祈率先抢去，将雪碧改成了常温的。

陈九宴一向偏爱喝汽水，如果碰巧遇到和陆明祈在一起去的时候，就无需纠结选可乐还是雪碧的问题，剩下一个到他的手里就好，这样就可以同时享受两种最爱。

毕竟陈九宴对它们的喜爱，紧紧停留在它们还是汽水，若是搁置一会变成糖水，就显然不愿搭理了。

陈九宴手里捧着开封好的常温雪碧，也不计较。

“你就偷着乐吧，有易琛那个万年乖学生给你们当挡箭牌，你才少挨了骂。”

“难得他长了副斯斯文文的脸，不利用利用怪可惜的。”

“真该把你和易琛换换，妥妥的商人子弟。”

陆明祈将两瓶空易拉罐丢入垃圾桶，感觉肚子里的气泡不免打个嗝，这丫头也真是的，每次喝俩口就不喝了。

临睡前的陆明祈脑海里恍惚过一个画面，年幼时的陈九宴就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别的女孩子都在讨论万圣节装扮成那位迪士尼主题的公主，她却出乎意料地换了一身哈利波特里的巫师服出现在众人面前，娇小的身子格外有些可爱，弯弯笑眼下隐隐闪烁着狡黠的目光。

不由得居然重视起今天白天陈九宴提出的问题，今天他的回答是不是有点敷衍。

打开微信里的聊天界面，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灵活地跳动着，仔细斟酌的模样仿佛面对是考场上的作文考题，实际上他答卷的时候也没这么认真过。在确认发送过后，将手机扔到一边，安心入睡。

夜不能眠的陈九宴不知多少日夜放任自己沉浸在黑夜的寂静中，听着钟表滴答滴的响声也不觉得乏味。感觉自己应该在思索什么，却在脑子放空后忘记了。

此时，消息提示音突兀地划破宁静的氛围。

“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很久之后会发现恋爱的新鲜感已经过了，女人的高跟鞋和王冠成了王子生活的悲剧。巫婆自然不屑于王子那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仔细想想还是恶龙更加乖巧，于是乎心安理得地给恶龙安排一顿丰盛的晚餐。”

“什么啊？”

陈九宴大概也没发现，自己嘴角不自觉地微笑。隐约有了困意后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