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赢烈声音的白玉道人身形一顿，但又继续的走动起来，“赢烈，这不怪你。”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赢烈道。

白玉道人叹了叹气，还是停下了手中的事。他走到赢烈身边，与他四目相对，“赢烈，你师傅我从不会做不值得的事，而且这是我欠徐姑娘的。”

“师傅……”赢烈还想说什么，可白玉道人却直接封了他的穴道，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阿烈，你和青世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上一世我为了自己，对于所发生的一切都袖手旁观，以至于我彻夜不能寐。”白玉道人顿了顿，思绪像是飘到了远方。

“现在……现在是我赎罪的时候了。”白玉道人最后说的及轻，若不是赢烈离得近，恐怕也听不清。

赢烈听到白玉道人的话，眼眶有些微微泛红，他不能说话，所以他掀开锦袍一角，直接跪了下去，就同当年拜师一样。

周遭变化如此之大，但唯独心始终如一。

白玉道人闭上眼，过去种种像是走马观花般闪过。

上一世的袖手旁观，让无辜之人惨死。明明修的是道，但却违背了道的本身。

“阿烈，代我照顾好青世。”白玉道人一闪而过的不舍。

“师傅，徐姑娘这有些棘手。饶是厉害也没有让人回魂的道理。”玄然道长絮絮叨叨的，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变化。

白玉道人看看眼前的女子，又看了看放在桌上的油灯，缓缓说道：“医术无法让人回魂，但道法可以。”

玄然道长停下来，刚刚絮叨的模样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从未出现的肃重。“师傅，道法回魂属违逆天命，而违逆天命的后果……”玄然道长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白玉道人懂。

“青世，把灯拿来。”白玉道人语气忽地变重，这是一种命令。

玄然道长对于眼前的局面无可奈何，只能用行动来证明他的抗拒。

他站着一动不动。

白玉道人见玄然道长不动，也不恼，自己起身将灯盏拿了过来。

他将灯盏放到床边，拿起徐芜华的手划了一横，将灯盏移过去，接了小半盏血。接着他又往自己的手上划了一横，血流不止。

“师傅……”玄然道长欲言又止，想上前，但最后还是止住了。他别过头，不忍心看这一幕。

只要二者的血一融合就没有回头路了。

那盏灯，名回魂灯。回魂，顾名思义召回死者魂魄，但它还有另一层意思，回一魂魄救一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玄然道长不愿的缘由。

白玉道人用他自己的魂魄换徐芜华。

按理来说这对徐芜华是有用的，但也不全。回魂灯召的是天地魂，而徐芜华缺的是天、地、人三魂。

白玉道人一脸平静，在灯盏接满血后，对玄然道长说道：“青世，该你护着我了。”

玄然道长眼眶通红，“是。”

一滴眼泪悄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