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楚央一行来到了汉朝都城西京。
刚与沙漠商旅分道扬镳,楚央和青一找了家客店歇脚,就听闻了都城异事。
茶馆里,人们正在热闹的议论着昨夜发生的凶杀案。
一个头戴黄色方巾的小个子书生眉飞色舞道:“想来又是那位佳人有约了——张尚书死的时候眉心深深插进一支红箸……哎哟哟,那叫一个惨,七窍流血呀!”
“咻,又是他娘的红箸!”旁桌一个彪形大汉啐了一口,“这小蹄子,我猜想她大概是大官们的共同情妇,短短几年,杀了多少大官!”
“你怎么知道是女人杀的?难道你在现场?”青一听的只觉好笑,拈起一块白团糕,放入口中。
“小和尚,你是外乡来的吧?”大汉说,“那也难怪了你不知道。”
“这事要从三年前说起。”茶馆的伙计把毛巾往自己左肩上一晾,神秘兮兮地说,“西京城从侍郎大人的离奇暴死之后就不太平了。想那侍郎对皇帝那是忠心耿耿,讽谏有功,家庭也是和睦融洽,对待平民百姓那更是宽厚有加。谁也想不到他突然死在从宫里回府的马车里。而且脖颈上还插了一支红箸。”
“从那以后,就接连不断的有人横死。这些人里也不全都是朝廷命官,也有一些京城名士,就连小酒馆里的暴夫淫夫都有。他们死后还有全尸的话都会看见他们身上插着一支红箸。要是没有全尸的话——”
“像名士王士真,烧成了一积黑炭,这不,还是在一边的桌上插了一支红箸。那力气,就那么一支箸子,却连石桌都击穿了。”一个算命先生接口道。他闭着眼,抚摸着白中带灰的几缕胡须,“老夫行走江湖多年,从没见过戾气这么重的罪犯。”
“要说为什么我们一口咬定是女人杀的,无疑是每次事发都是在极隐私的地带,卧室、书房、车厢、楼台等地,明显是女性杀人凶手色诱了又好下手的地方。而且好几起都有证人说自从死者和一个女子进去了,女子走出来后,其他人才在后来发现人已经死在里面了。”黄巾小个子振振有词,像是自己也曾亲眼目睹。
“那女子都是同一个人吗?可有何样貌特征?”青一继续问道。
“都是不同地方不同人所见,样貌模糊,画出来的肖像也大同小异——都是美女罢了,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有人说。
又有酒客补充道:“我觉得不一定是一个人。庆阳公馆那次,目击者说见到的是一位有点跛脚的女子,皮肤非常的白,而童将军遇害那次,目击者见到的是一名肤色略黑,强壮刚健的女子,二者气质差异很大,应为不同人所做。”
“是了。”店小二也点点头,“我也亲眼见到过一个,那人头戴斗笠,面披白纱,武功高强,哧溜一声,赤着脚就踩着轿子顶飞走了。路过我的时候,风吹开面纱,我只瞧见她脖子右侧有红色胎记。这样的胎记,没有其他杀人事件的目击者看到过。”
“斗笠?白纱?”楚央从自己忧愁的思绪中一下跳脱出来,先是一怔,随后镇定自若的问到:“是什么样子的斗笠?可是渔夫常用的那种呢?”
“倒不是。”店小二认真的说道,“那斗笠,不同于农用斗笠,也不是日常能编织,能买到的那种,它是靑褐色,似有玄关,有点像合金做成的,但是看起来并不沉重。它的花纹呈现出流水的波纹的状态。那面纱嘛,看起来做工也比较精细,不是一般的布料子,遮挡的人面若隐若现。”
楚央暗自惊诧,脸色也有些煞白,这,她再也熟悉不过了,不就是蚀心的斗笠吗?
青一看出了楚央了不安,已然猜出了一半。他于是说道:“小二,再给我上两斤酒来!”
小二附和,立马忙去了。
楚央心下更感危机深重,蚀心的据点便是大汉,想必这里更是四面埋伏,眼线众多,被他们发现了她的身份,她就很难再伪装进入宫中探寻秘密了。
经过大师的教授,她现在武功已经比当年高出七八层段位,但是她根本不清楚蚀心最高级别的法师的功力,加上热度发病的掣肘,她不确定能否战胜他们。
看来,下面的日子里,她要更加小心行事了。
青一用胳膊顶了顶楚央,楚央抬头看他。“担心什么,有我呢!”青一嘻嘻一笑。
“你呀,就你的武功,我还得保护你呢。”楚央白了青一一眼。
“哎,那可说不准,怎么说,我都是你的师兄呀。没有什么出奇制胜的法宝,我如何在小师妹的心目中立足呢?”
“你有什么法宝?”楚央感到好笑。
“先不告诉你。”青一一碗酒干完,“到时候你自然知道。先陪我喝酒。”